二伯娘在一邊看著冬杏在那裡暢想呢,由著她說完了,這才冷冷一笑道:“嗬,彆忘了,朝廷可沒讓女娃去考狀元。”
冬杏被打擊到了,卻也不難過,而是揚著脖子,特彆驕傲的說道:“那我就嫁到隔壁去,跟了個秀才公,以後我可就是秀才娘子了!”
二伯娘氣得上手拍了她一巴掌,隻是沒落到實處,眼睛又飄了飄。
她記得娘家那邊有一個書生,跟冬老五在一個私塾裡讀書,冬老五讀得怎麼樣,對方肯定知道。
自己抽了空去問問他的話,就能知道冬老五的真實水平,如果冬老五真是個草包,那她就得鬨得全家都知道。
到時候,冬老五肯定讀不了,這名額空下來,她的晌寶,時寶不都有機會上嘛。
當然,家裡幾房肯定都盯著這個看呢,但是如果自己還有彆的籌碼呢?
想到這裡,二伯娘目光深深的看了看還在那裡叭叭的冬杏,心裡又算計開了。
而與他們一牆之隔的冬老五屋裡,這會兒冬老五正在罵罵咧咧,什麼有辱斯文啊,什麼牝雞司晨啊之類的。
反正,他好不容易學會的幾個成語,彆管對不對,都用上去了。
反正就是罵得很難聽,偏偏用的是氣聲。
冬五嬸在一邊聽著,最後隻覺得耳朵都麻了,沒好氣的說道:“你有這個罵人的心思,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怎麼遮掩一下,家裡現在肯定是起了疑心,真讓你那幾個好嫂子知道,怕是要鬨得天翻地覆了。”
聽自家媳婦這樣說,冬老五罵人的嘴,頓時就僵住了,眼珠子轉得飛快,心裡也轉開了。
這天晚上,冬家各房注定睡不好覺了。
冬四叔屋裡雖然沒討論這件事情,但是冬四嬸在那裡摔摔打打,時不時的就抱怨幾句,不外乎就是冬四叔不去接私活了,家裡沒私產啦雲雲的。
說白了,就是沒錢可以讓她往娘家拿了。
冬四叔全程無聲以對,氣得冬四嬸又好一通摔打。
冬暖半點不受影響,甚至把對方的摔打當成了助眠音樂,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冬老太早早起來,一邊收拾著做飯,一邊掐著腰去院裡罵幾句。
車軲轆話又罵了好幾遍,眼見著全家起來了,這才停止了叫罵聲。
農家院的朝食也沒什麼花樣,昨天早上吃的豆餅,今天早上吃的是豆飯,稍稍有一點稀,冬暖比家裡其他人多了張小米餅,巴掌大小,上麵還能看到一點油花,可見冬老太還真花了心思。
不止如此,冬暖還分到半個雞蛋。
當然了,這雞蛋是從冬老五那裡分到的,對方今天早上吃的是半個。
看著自己碗裡隻有半個雞蛋,冬老五臉色當時就黑了。
冬老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解釋道:“以後暖丫也是讀書人,該是好好補補,老五的蛋以後分半個給暖丫,小米餅是族長特意給暖丫吃的,你們沒份。”
冬老頭特意把雞蛋分給冬暖半個,其實就是想把冬暖架到火上烤。
倒不是故意給她拉仇恨,而是想借此敲打冬暖,好好學,趕緊把方子默下來,不然以後隻會在火架子上,受著全家人的仇視。
冬老頭一句話落下,全家人麵色各異,二伯娘陰陽怪氣的梗著脖子說道:“哎喲,讀書人果然不一樣啊。”
她的本意隻是想嘲諷冬暖,但是家裡讀書人又不止冬暖一個,她一句話,把冬大伯還有冬五叔的仇恨都拉過來了!
二伯娘也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想解釋什麼,又不想在妯娌麵前矮一頭,最後隻能梗著脖子吃著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