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沈軼沒說任何直白吐露感情的話語。
他依然覺得,“愛情”是一個非常遙遠、自己不願觸碰的東西。可當下,他又不得不確定,自己想和蘭渡做這樣出於“愛情”的事情。
披散著長發的、身上的帶著幽幽冷香的青年,背貼上客艙壁,身側就是窗子。
他迎接上又一個親吻。
這個吻中,沈軼覺得,自己的魂靈好像被一分為二。
他觸碰著蘭渡的唇,觸碰著蘭渡的麵頰、眼梢。他舌尖舔過蘭渡眼皮,感覺到蘭渡的所有顫抖和戰栗。
他聽到蘭渡細細的喘息,叫自己:“先、先生。”
他聽到蘭渡的嗚咽,說:“愛你……好愛你。”
這樣的字眼,好像打開了係統身上的某個閘門。他說出一聲,然後有更多聲。當親吻變得更深,當青年的胸膛貼上已經被體溫暖熱的桌麵,蘭渡依然在說,“愛你”。
又有“另一個”沈軼,在用旁觀的姿態,看著這一切。
他審視蘭渡,一樣是審視自己。
他看到蘭渡眼中映出的金仙修士,沒從那個修士麵上看到更多波動。好像始終是冷淡的、難以接近的……哦,蘭渡回過身,求他:“先生,親親我。”
係統在非常認真地實踐著自己之前的話。
他很喜歡和先生接吻,他會沉醉於這樣行為帶來的親密。
他沒有多問沈軼一句。沈軼說一句“不是”,就足夠蘭渡歡喜。
沈軼勉為其難地滿足他。他俯下身去,親吻的同時,聽到蘭渡的抽氣聲。他難得走神,稱得上“胡思亂想”:被親了多少下?……應該沒有被咬的次數多吧?
蘭渡的牙尖在他唇上快速掠過,狡黠的、主動的。
沈軼歎了口氣,手指穿過蘭渡的頭發,一點點捋過。
蘭渡追尋著他的手,又像是某種小動物,在他掌心裡磨磨蹭蹭。
等到他的指尖碰到蘭渡後頸,蘭渡的眼睛就微微睜大。好像他每一點細微的觸碰,對蘭渡而言,都是最絕頂的催`情劑。
蘭渡說,這是“愛”的表現。
沈軼看著、看著,心裡的某個關卡倏忽鬆動。
也許錯的從來不是“愛”,不是對這種事情的邀請。
錯的是淩華大陸的天道,是那個……人。
他的情緒變化,蘭渡察覺到。
一隻手碰上沈軼麵頰,伴隨著輕輕的嗓音,問:“先生?”
沈軼看著蘭渡,把他的手撥了下去。
蘭渡的眼睛睜大一點。沈軼又順著此前的動作,把蘭渡的手扣住、按在桌上。
有鳥雀飛來,在機翼上稍稍停留。
靈雀啄著自己的羽毛,無意中側頭,看到窗內景象。
一點晃動的影子,好像是人族修士的腳尖。
靈雀“啾啾”叫了兩聲,扇動翅膀飛走。
……
……
從青州到雍州,飛機飛了不到十天。可從金城郡到魔界封印入口,飛機卻走了足足一個月。
大半時間是停留在金城郡上空的。以至於每日都有許多人抬頭,想知道停在上方的法器什麼時候離去。
諸多流言悄然出現,各樣陰謀說法頻發。忐忑的金城郡郡守甚至把此事報予歸一宗,歸一宗則從郡守的描述中,聽出那是沈尊者的飛行法器。
孫掌門隻覺得頭疼、牙疼,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疼。
可等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言辭,發信符給沈尊者,得到的,卻是一句“無事”的答複。
孫掌門:唉,愁啊。
他自然想不到,沈軼收到信符的時候,飛機客艙裡是怎樣一番景象。
蘭渡這具身體的修為不及沈軼,可畢竟也是修士。兩人之間,很快從普通親昵,變成真正意義上的雙修。
他的修為迅速上升,丹田每日被靈氣溢滿。無法被吸納的靈氣又逐漸散開,在客艙中凝成靈霧,化作靈液。
修士不會出汗,靈液卻又給沈、蘭二人的發絲染上一點濕色。
他們的頭發交纏在一起。沈軼看著蘭渡微微鼓起的小腹,片刻後,還是伸手,在上麵輕輕一壓。
原本就溢滿的丹田顫動,更多靈氣傾瀉而出。
蘭渡的嗓音裡都帶著一點哭腔,喊:“先生——”
沈軼不為所動,聽蘭渡在自己耳邊喘息。
空中的靈液更濃了,地麵上積起一個小型靈泉。
有鳥雀被機艙裡溢出的靈氣吸引,偏偏無法進入,隻能徘徊在外。
蘭渡大約真的很難捱。可他這樣難捱了,還是要湊來親沈軼。這像是一種無言的求饒,又像是純粹在用沈軼來“安慰”自己。
他的手臂架在沈軼肩頭,被沈軼壓小腹時,會更加緊密地摟住沈軼肩膀,“先、先生……夫君,老公……嗯,愛你……”
沈軼的心情走向愉悅。他正要放下“欺負”係統的手,腦海裡忽然蕩起孫掌門的聲音。
溫香軟玉在懷,老樹皮的嗓音在識海。
沈軼眼皮跳了跳,心情又有些沉下。
可這時候,蘭渡的吻再落上來。
他完完全全為了沈軼盛開。
沈軼唇角莫名勾起一點。他快刀斬亂麻,把給歸一宗的信符丟出去。在信符化作一道流光時,沈軼捏著蘭渡下巴,“有多愛我?”
蘭渡眼神迷蒙地看他。
他看到了蘭渡麵上更多紅霞。對係統來說,這是一個太艱難的問題。cpu高速運轉,沈軼想,蘭渡大約正在翻閱人類之間的情話。
沈軼在“求知”以外的事情上,曆來沒什麼耐性。可這會兒,他竟然願意耐心。
他見到蘭渡嘴唇輕輕動了動。他在講話了,隻是僅僅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
他說:“比……”
什麼?
他說:“……更愛你。”
什麼?
蘭渡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