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謝硯雪初這麼說時,時淮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道:“為什麼?”
謝硯雪眼皮跳了跳,無奈:“你……分明是醉了。”
他方才隻是想讓師弟稍稍冷靜,哪能想到,師弟竟然這麼經不住酒呢。
對此,時淮反駁:“沒有!”
謝硯雪看他。
時淮與師兄對視,眼睛睜得好大。
兩人就這麼相互看著,忽而有一陣卷了雪的風刮過來。謝硯雪長長的發絲被吹起,如玉如雪的麵容,襯著烏黑的發。
時淮的心跳開始加快。
他此前是真的不覺得自己醉,到這會兒,卻也是真的覺得頭腦發暈。
他脫口而出:“師兄——”
謝硯雪隨意地把頭發攏到耳後,說:“嗯?”
時淮說:“你真好看啊。”
謝硯雪動作一頓,打量身前少年。
半晌,他低低笑了聲。耳畔的熱度散下許多,心想:還說沒醉。
作為大師兄,他冷酷無情地沒收了時淮剩下半壺酒。時淮眼巴巴看他,原先還想哼哼,但對上師兄的目光,又開始笑。
謝硯雪被他笑得心軟。心軟之後,又是綿長悸動。
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時淮:“哎,師兄!”
謝硯雪:“怎麼?”
時淮興致勃勃:“你看那邊的雲!喏,就是那裡!嘿嘿,像不像一匹馬。”
謝硯雪好笑又無奈,同時,還有淡淡悵然。
他心念再動,這次是想:小淮果真還是個孩子呢。
兩人晨起時出穀,回到穀中,是在日落時分。
晚飯是與兩位前輩一起吃的。有了謝硯雪和時淮帶回來的食材,這晚,擺在桌麵上的不再是仙人的菜肴,而是對謝硯雪、時淮而言很尋常的幾道菜。
原先還不覺得,吃了這菜,時淮一下子想起從前在莊裡。過年的時候,爹娘總要先給所有弟子發紅包。大多弟子隻是學藝,不像謝硯雪、霍明風這樣,算得上時莊主夫婦的半個兒子。他們領了紅包,就回自己家裡。
待到年夜飯,隻剩下時家三口人,加上謝、霍兩個徒弟。阿娘把一桌子菜端上來,笑盈盈地招呼著,要所有人入座。
時淮抽一抽鼻子。
謝硯雪立刻留意到,低聲問:“小淮,可是著了涼?”說著,開始懊惱。今天在路上,自己不該與小淮說許久話,讓小淮吹了那麼長時間風。
時淮搖一搖頭。
謝硯雪還想再問,但時淮先開口:“師兄,咱們……之後說。”
謝硯雪一頓,明白了:大約還是因為家裡的事。
他點頭。往後,時淮看起來還是有些懨懨。兩位前輩顯然看出什麼,問:“你們出去一趟,可是聽說了什麼?”
謝硯雪心神一定,大致分說。
自己的身份,時家的狀況。
話音落下,就聽沈軼道:“不急。這個年過完,你們就好回去了。”
謝硯雪一怔。
他還是問了出來:“沈前輩說這個年過完,可是在等什麼時機?”
話音落下,見蘭前輩微微笑了一下,說:“先生在給你們準備離去之後要用的東西。”
謝硯雪斟酌,問:“兩位前輩,可是知曉些什麼?”
這話出來,恰好見到沈前輩的手扣上蘭前輩的手。謝硯雪心裡湧起淡淡豔羨,自己和師弟,看似已經足夠相互信任、彼此親昵,隻有他知道,自己還有許多顧慮。
思緒正動,沈軼隨意道:“天機不可泄露。”
謝硯雪心跳,慢慢吐出一口氣,說:“我知曉了,謝過前輩。”
這日晚飯吃完,謝硯雪心中有了底。
在他聽來,沈前輩哪是“不可泄露”,分明是懶得分說。不過,這正說明,外間一切風起雲湧,都在兩位前輩掌握之中。
他曾經覺得自己不幸,更怨天道不公。為什麼偏偏是自己被奪去身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淮經受折磨?!這樣的心情,在看到小淮墜落山崖的一刻,高漲到極致。兩位前輩也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偶爾,謝硯雪會有一種荒謬的錯覺:沈前輩和蘭前輩,是否正是因為自己的怨氣而出現?
他正想著這些,忽聽時淮叫:“師兄?”
謝硯雪一頓,嗓音柔和,“小淮?剛剛是怎麼了?”
時淮安靜片刻,卻說:“我要喝酒。”
謝硯雪看他,見少年抿著嘴巴,看起來又乖又倔。他看得心疼,自然什麼都答應。已經回了住處,小淮身邊隻有自己。哪怕真的喝醉了,又能出什麼事呢?
他說:“好,咱們先去溫酒。”
從之前時淮煎藥開始,兩位前輩的廚房就對他們打開了。謝硯雪與時淮由此見識了更多仙家法器,分明沒有明火,卻能將食物烹熟。不必留人候著,隻要在“菜單”上選擇菜名即可。
時淮聽了他的話,笑一下,“好。”
光是溫了酒還不夠,時淮還要去外間吹風。
謝硯雪這下總算有點頭疼,和時淮商量:“小淮,咱們在窗邊喝,把窗子開著,不一樣能見到外麵動靜。”
時淮一頓:“也不是不行。”
謝硯雪正要笑,就聽時淮說:“隻是若再碰上沈前輩、蘭前輩恰好開窗,是不是有點尷尬啊。”
謝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