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合該他得這一番豔福。
於是,王商人特特尋摸著租下明湘湘屋子對門的一家院子。
他是個謹慎之人,尋思著得想個穩妥法子,強逼人跟了自己是不成的,他手裡還有幾車的貨,萬一惹上了麻煩,生了事端可就得不償失。
那樣的年輕女子,獨身一個在外,家境定不回寬裕。
莫若使些銀錢,首飾衣裳隻管送,誘拐幾次,未嘗不能讓人心甘情願地跟了自己?
王商人心裡如意算盤打得叮當作響。
再說,那對姐妹花跟了王商人有三個多月,新鮮勁兒已經過去,早沒了當初的癡迷。姐妹二人乃是民間私娼出身,從小專門調.教出來的姑娘,十幾歲就開門迎客,麵裡碰上王商人,王商人年紀輕,手中有錢又會疼人,二人動了心思,遂使出十分手段將人伺候舒服了,哄的人一氣將兩人買了下來,帶在身邊。
二人也算有了個好的歸宿,愈加賣力籠絡王商人,隻盼著人能把她們納回家中,給個妾的名分,那才算安穩下來。
不料到了雙馬鎮這地界王商人竟看上了個美貌的良家女子,數日來對她們姐妹都冷落了幾分,衣服首飾也沒了。
兩人中的妹妹很是不忿,姐妹二人一處說私話的時候,不免抱怨:“才跟了相公幾日這便有了新歡,如此瞧著彆還沒歸家,我姐妹二人就要失寵,不定轉手被送了出去,姐姐,咱們定要想個法子才行,相公被人勾走了魂,我們可就要過苦日子了。”話一落她就要嚶嚶泣泣起來。
然則臉上並無真正的悲傷之情,怕隻是擔心失了這樣的好日子。
妹妹捏著帕子,小聲提議:“不若買通個丫鬟,等對麵那人出門,一壺熱水往她身上潑去,就算毀不了那臉蛋,那一身嫩皮子也要給她毀了去,好叫相公徹底歇住心思!”
那姐姐心中何嘗不急,但她想了想,就否定了妹妹出的主意。
這法子不穩當得很,成了便罷,若是沒成還讓王商人知道了,她們姐妹的好日子那才真要到了頭。這個險她不願意冒。
王商人現被那女子勾得撓心撓肺,不遂了他的願怕是要一直惦記著。
姐姐對男人的心摸的很準,知道吃不到嘴的永遠是最好的。似他們姐妹,一樣生得標誌,打小就好個模樣胚子。當初王商人未得手的時候不一樣千萬般手段哄著,衣裳首飾流水似的送,再看如今,才多長點功就淡了下來,可見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如此一來,倒不如她幫著如了王商人的意,將那女人弄了來,這就能得了個好,姐妹倆能跟著王商人回家就更有望了。
想通這些,姐姐安慰了妹妹一通,又附過去耳語了一番,妹妹聽後覺得可行,算是定下這計劃。
隔日,姐妹倆一同伺候王商人的時候,姐姐就貼心地出了這個主意,王商人大喜,誇了她們二人一番,又一人送了一副頭麵。
這姐姐是耐心之人,前前後後幾次上門,今日送點糕點明日送些小吃食,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全是用作鄰裡之間人情往來,既不會突兀引起讓人的警惕之心,更能套近關係。
雖然林湘湘自始自終沒放在眼裡過。
這日終於把明湘湘請進了門。
姐妹二人也是一早準備好了的,換上上好綢緞做成的新衣裳,釵環插了好幾支,兩隻手上更是戒指手鐲一養不落地戴上,一派富貴模樣。
她們一早就猜想,這被王商人看中的女子在這窮鄉僻壤也隻是個貧門陋戶的出身,即使是一張臉生的好,那行為必是上不得台麵的,不知該怎樣的畏畏縮縮。
把這東西擺在人眼前,先把人給唬住,一來順利迷了人的眼,隻要心中羨慕上了這呼奴引婢吃喝不愁的富貴日子,也就離計劃不遠了;二來她們姐妹立個威,以後縱使這人真的被弄了回來,也不敢同她們姐妹相爭。
這番看來,這姐姐的確是個有心計的。
明湘湘一進門,她們一沒起身相迎,不是主家宴客該有的樣子;二來頗有些不禮貌打量人,眼神算不得規矩。
等著明湘湘露怯。
隻這姐妹二人沒想到,她們打算得再好,見了麵,才知明湘湘不是她們想象中那等怯懦貧窮女子。
事實上還不止如此,明湘湘完全大大出乎這兩人的意料。
什麼小門小戶出生,什麼膽戰心驚上不得台麵。
這姐妹倆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有些不平靜。
二人長從小在私娼之家,十二歲起就開張迎來送往,大富大貴的商人遇見不少,也算是有些見識了。
這個女子,怎地一身清高驕傲之氣,不像是個能拿捏的人物。
兩人心中不禁些擔心起來。
而那邊的明湘湘和兩人不同,她心裡再自在不過,又極為聰穎,虛虛看了幾眼,觀察了一刻鐘,便能斷定,那坐在炕上,行動散漫的二人,該不是什麼正經夫人,隻瞧那一身輕浮放浪之氣,不用什麼眼毒的人,就明湘湘自己,都能看出個兩分。
這可就有意思了,明湘湘挑眉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