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鋪子租下這段日子,不止春藤地衣兩個忙得腳不沾地,明湘湘也沒閒著。
尋摸了好久才找著了牢靠的整裝鋪麵的工匠,之後都是春藤地衣去看著。
明湘湘終於空下這點時間來,開始尋思要買幾個得用的人回來。
春藤地衣畢竟還要操持家中之事,一人才兩隻手,遠遠忙不過來,且等她開始製香製膏,她們還要幫忙。
這麼一算,明湘湘忖度著,起碼要添一個洗衣做飯的,兩個幫忙弄貨的。
她手上銀錢不夠,養不了很多人,再添三個人,一個姑娘做內裡的活計,兩個小子在外跑貨。
勉強應該夠用。
這茬既提起來,回頭明湘湘就告訴了春藤,讓她去辦事。
春藤對著方麵是事知道一點,幾年前她的戶主就是在這邊販奴賣的。
有很多北蠻低賤之民會被運到大乾這邊來賣,價格不很貴,最重要的是那些人大多身子骨好,力氣大,活兒乾得好。
所以春藤就提議:“主子不若買幾個蠻奴,他們被運過來之前大多都是訓好了的,聽話的很。”
明湘湘聽了幾句略點頭,讓她明天出去,叫個牙儈帶人來瞧一瞧。
春藤自點頭行下。
第二日一早就出門。
帶了人回來,明湘湘看了也問了,的確也不錯,就挑了三個買下。
三個人就先交給春藤管著,再給說說家裡的規矩,主子的習慣。
這次買的一個女子同樣不是什麼小姑娘,說是年紀有二十七了,但麵上看著顯著更大,明湘湘原還以為她有三十多歲,滿臉的滄桑,麵皮泛黃乾癟,身材也特彆瘦。
不過大多奴仆俱都是如此。
對方說自己喚作杏娘,明湘湘就沒再給她取名字,讓她就叫這個。當天晚上,春藤就帶著杏娘去了廚房,做了一做菜,試了下灶上手藝。
有春藤先給她指點了明湘湘的喜好口味,自是沒出什麼差錯。
隻是有一點,這位杏娘大概之前是一直過的苦日子,手下略有些摳唆,當時做菜的時候就被春藤提醒了好幾次,有爛了一點的菜葉子就莫要了,主子口舌敏感,吃的出來,油鹽醬醋也不要不舍得放。
好在除了這點,彆的也算還好,杏娘初來乍到必是會有些局促拘謹的。
日後慢慢改了就是。
另兩個小子年紀都不大,主要是男性蠻奴運賣過來就是年紀小的,成年男性蠻奴除了自己拖家帶口自己賤賣的,一般不會有,也沒人敢買。
不然那樣一個高頭大馬又凶的漢子誰人敢買來用。
明湘湘點的這兩個,一個十三,一個十四,已經是牙儈帶來的孩子中年紀最大的了。
雖然年紀都不大,但是長的比大乾的同齡孩子高些。
明湘湘初時一聽他們的年齡就擰起了眉。
那牙儈慣是精明會看人眼色,連忙說北蠻那邊,這麼大的孩子早就可以當大人使喚,他們賤著呢,如何使喚都沒事,不信小姐買回去試試,隻要喂飽了飯,保管什麼事都會做。
牙儈口裡的話實在不中聽,竟把這些半大少年形容得和畜生似的。
明湘湘冷著臉,但沒說什麼,她自己且是要買了他們來做事,何苦自命清高。
於是最後點了兩個。
他們有個北蠻名字,明湘湘聽著不習慣,給人重取了。
十三歲的叫冰糖,十四歲的叫新茶。
兩個人竟乖得很,呐呐跟著春藤她們叫了一聲主子。
聲音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趴著跪在地上,像隻被馴服的獸類。
看著冰糖,明湘湘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李庭舟,他比少年還小兩歲,竟也有少年那般高了。
明湘湘自覺奇怪,嗤嘲一聲,繼而端起茶杯低頭呷了一口茶。
按了按眉心,揮手讓地衣帶著人去安排住的屋子,順道把自己收拾乾淨。
人買了回來,隻等鋪子弄好,就該忙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