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傷口還是疼的厲害。
明湘湘臉色十分蒼白,無丁點血色。
白藥讓她休息,又囑咐丫鬟去煎藥,睡醒了再讓人喝。
明湘湘闔上眼,很快沉沉睡去。
白藥給人治了病,自然要去報告給某人知道。
此時深秋時節,丹桂飄香,這處院子中有兩顆桂花樹,偶有一陣陣冷風吹過,那細小的花粒吹散,飄落得滿庭院都是。
一路走來,鼻端處都是揮之不去的清新香味。
李庭舟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在院子裡練劍。
明明是秋意涼爽的季節,他卻是額頭上布滿大顆的汗珠。
白藥過來了,也不叫他,自己坐在涼亭的石凳上,等著。
一旁的下人瞧見了趕緊送了一壺熱茶過來。
李庭舟練完了一套劍方才停下,看了白藥一眼,沒過去,隻收了劍,回房沐浴換衣之後才出來。
在涼亭內坐下。
白藥給他倒了一杯茶推過去,開口道:“那人醒了,想來應該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說完就看著李庭舟,滿臉興味,像是想聽他說什麼。
但李庭舟又豈是那種多話之人,依舊一臉冷峻的模樣。
白藥大體了解這人,越發認為這事處處反常。
他們大人,顯然是認得那位姑娘的,更有可能,遠不止認識那麼簡單。
白藥的確非常好奇。
李庭舟因為一個逃犯毫不猶豫射下一箭,表現得異常冷酷無情。
但是細想之下,白藥認識李遠這麼些年來,對方從沒這樣過,就算是因為犯人,當時也遠必要在那麼短的時間,那麼迅速地,連猶豫都沒有,提箭拉弓!
他似乎是在做給自己看,又或者是在證明著什麼,下手非常果決。
他傷了人,對方奄奄一息,血浸濕了胸口。
李庭舟將明湘湘抱回來的時候,臉色非常沉靜可怕。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但是奇怪的是,他又用滿是譏誚的語氣對白藥說,“彆讓人死了。”
當時白藥忙著給病人治療,沒心思多想彆的。
當時李庭舟站在外麵,院子裡,站了很久,直到白藥快出來了,他才轉身離開。
李庭舟飲了一口茶,顯然不準備跟彆人說什麼。
白藥好奇歸好奇,到為人尚算有些底線,沒有一再追究打探,倒是又告訴了李庭舟一句:“那姑娘醒來說要回去,我讓她先養傷,後來她退一步,說要自己的丫鬟過來伺候,我答應了。”
李庭舟噌一下放下茶盅,掀了掀眼皮,“何須同我多言,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她要走你讓她走就是。”
白藥一聽,眯著眼好脾氣地笑了笑,道:“大人這樣說,我明白了。”
話談到了這裡,李庭舟就起身走了。
*
白藥好歹醫德還在,他雖故意當著李庭舟的麵那樣說,但實際上每日來給明湘湘看診,並沒有說讓人家回去這樣的話。
有了春藤地衣來照顧,明湘湘好了許多,等第四日的時候,她就又一次提出離開。
這次可不是軟懦地征求彆人的意見,而是直接收拾好東西,知會人一聲,準備走人。
白藥也強留不得,隻能歎氣答應,隻是提醒她每日都要喝藥,莫忘了。
明湘湘知道自己這身傷為誰人都射,卻隻能悶頭認下了這個虧。
她不欲同李庭舟相認,不欲同他見麵,更不欲同他接觸。
當個陌生路人再好不多。
所以這件事,隻能當做自己倒黴。
況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水凝玉閣出了問題,內鬼還沒揪出來,明湘湘出事的這幾日,還是春藤她們依著主子之前的做法,先去了一趟鄉下,加緊趕製膏脂胭脂,又把存貨全拿了出來,勉強應付一陣。
隻有之前有人訂下的那一批貨,他們沒有按時交貨,賠了許多銀錢進去,就算掌櫃從中周旋,還無可避免損失許多。
明湘湘一回去,也顧不上自己的身體,開始調查這件事,想知道她到底是被誰設計了。
她之前就有所察覺,一來自然是從店鋪裡那幾個下人下手。
明湘湘處置對自己不利的人,手段從來不軟和。
或是因為她生了副天仙相貌,讓人誤會這該是個軟弱可欺負,又或是即使犯了錯,磕個頭說兩句話求饒話就能被原諒。
他們都料錯了明湘湘,下場可想而知。
犯了蠢壞了心的人理當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