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湘骨子裡原就是個極肆意妄為負驕傲的人, 從前一旦有個不順心合意不說傷彆人就是傷自己的事做起來都毫不猶豫毫不手軟。
如此又哪裡會被一兩句話威脅,倒是這兩年多有收斂脾性不常犯起偏執,這會兒經了這一遭竟陰差陽錯勾起了深埋於底久不露於人的鬱躁來!
她臉上隻是笑,看起來又溫柔又纏綿,被丟在地下軟軟無力,是在尋常不過的一個弱女子,但是眼神卻不是那麼回事。
她又用那種高傲淡漠厭煩的眼神盯著李庭舟,撐著站了起來, 扒開李庭舟的手, 順手就反甩了他一耳光。
啪地一聲清脆的聲音, 明湘湘卻不當回事, 那神情舉止淡然得不能再淡然, 哪有一點害怕,反而很是欺辱人。
“你長大了了,有本事了……你這般出息, 就該好好當你的李大人, 怎麼偏生要跑到我跟前來,你認為我該怕你還是該巴結你?嗯?”這聲音又輕又柔,語速緩緩。
過了一會兒,明湘湘動了動身,換個姿勢壓著腿坐著,李庭舟離她很近, 然後她又再靠近一點, 抬起手抓著他身前一縷頭發, 順著把玩,再次開口,“你亦同我住過一段日子,怎生還是分毫不懂我,庭兒,我既以前能教你,現在便是依舊能教你,殺我?來,動手試試,且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仇恨。”
她像是放開了什麼,不同以往勉強守住那些規矩矜持,而是縱出了本性。
這一路,從淄堯到燕城,許是早已失了耐心。
去同李庭舟虛與委蛇求人放過,明湘湘興許更願意早撕開早托生。
李庭舟呢,他眼下這副黑暗沉沉山雨欲來的模樣,叫隨便拿一個人來都恐嚇得雙股戰戰,恨不得即刻遠離。
明湘湘卻絲毫不懼。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李庭舟突然就笑了,那俊逸深刻的麵容竟然透出些邪氣出來。
“對,你說的對,我怎麼能這麼殺你呢。”
說完他一把抱起明湘湘,將她放在馬背上,直直翻身跨坐,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話落就甩了馬屁股一鞭子,黑馬就如疾風一般衝了出去。
明湘湘無力拒絕或者阻止,隻有緊緊抱著李庭舟,好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一路而來,目之所及,這方圓百裡渺無人煙,很有些蕭條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