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啟寧看著撒歡跑遠的俞銘洋,頓時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悲涼感。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心裡的感受,隻覺得……一言難儘。
講真,有時候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或許當事人根本不曉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他個人是無所謂身邊朋友挑的是男伴還是女伴,但落在司諾城和紀斯身上,真給了他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不談彆的,如果這倆真走在一起,能……圓滿嗎?
紀斯活過不知多少年歲,見過的人和事不知凡幾。他確定紀斯是長生的神,或能比日月久遠,或能與宇宙共存。
可司諾城呢?
司諾城是覺醒者沒錯,是目前的人類最強沒錯。但他也能像紀斯一樣活得久遠、強大且永不隕落嗎?
就算他能,可誰又能保證“愛情”這種東西能長久存在還永不褪色呢?萬一這倆感情淡了、分了、結怨了,打一架慘的還不是他們這群小嘍囉!
這……
薑啟寧雙手捧臉,大嘴張開,仿佛活成了世界名畫“呐喊”。
“你在發什麼神經?”身邊突然傳來拉基的聲音,對方舀起水壺一口灌下,說道,“就剩江梓楹和你了,去啊……好吧,人家女孩子比你勇敢多了。”
場上,江梓楹和紀斯麵對麵站著,前者結出結界,後者一巴掌拍碎了結界,並說道:“能量要均勻分布,但凡有一個點薄弱,它就毫無用處。”
“再來。”紀斯道。
江梓楹立刻沉心靜氣,結出第二個結界。這次,還真比第一次結實了不少。
薑啟寧抱著薩克斯,特彆憂愁:“拉基,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那就彆講,謝了。”拉基直覺沒什麼好事,待江梓楹退場後,他拎起薑啟寧把他放下場,“有話給紀斯講去,人家什麼都能給你解決。”
薑啟寧:……人家可能會把我解決。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上場,就見紀斯的手輕輕拂過空氣,身前便晃出了一排細細的琴弦。對方的手指輕撥三兩下,流瀉出幾聲古樸的琴音。
悅耳,卻略顯沉重,仿佛整個維度直接變了,像是置身在深海一般。
“進入你上一次的狀態,薑啟寧。”紀斯注視著他,“重新回憶那個場景,切入當時的信念和精神,然後向我展開你的音域。”
薑啟寧一抖:“我、我不太會……”
紀斯輕笑:“沒關係,可以逼出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紀斯驟然落手,五指嘩啦一下劃過所有的琴弦。刹那,破敗的體育館化作了一片煉獄,所有人看見地板變成了黝黑的岩石,內有洶湧的岩漿在溝壑中流淌。
紫紅色的火焰“騰”地升起,溫度瞬間拔高到常人難以忍受的地步,隱約還有加劇的趨勢。
骷髏狀的大鳥飛過頭頂,穹頂化作血色的赤紅。吞星巨獸從高天降落,它張開了大嘴,裡頭是旋轉的鋸齒和沾滿血的屍骸。
無比生動,簡直是真實場景的重演!
他們甚至看見大地龜裂,而外界的人類傳來了驚呼。紀斯的人影消失了,有黑色的氣在緩緩凝聚,彙聚成一個身形高大的、惡魔的形象。
紅發、紅眸、紅紋,隻一閃而過,死亡的氣息即刻來襲。
它籠罩著薑啟寧……
薑啟寧本能地握住薩克斯,直接進入了以前的狀態!
……
華府的地又下沉了五米,一堆外國人叉腰注視著新生的大坑,沉默不語。
醫院裡,吊著點滴的薑啟寧生無可戀,他看向靠譜的祁辛黎,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老祁啊,我給你說個事……”
“彆說話,在忙。”
是夜,活過來的薑啟寧偷偷拉過邵修:“大勺子,我給你講個事兒,就是……”
邵修一把拍開他手:“嘖,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彆動手動腳!被我老婆看見了,生出誤會多不好。彆跟我嘀咕,找彆人去。”
又一小時,薑啟寧找到了江梓楹:“梓楹姐,我心裡憋著事兒,不說太難受了,我給你……”
江梓楹做出一個暫停的手勢,接下電話:“是,我是江梓楹。軍部的任務嗎?沒問題,我們確實打算離開堅菓國去彆處,還請指示……”末了,她說,“小薑,找彆人吧,我要忙了。”
薑啟寧:……
他這吃瓜的人生過得真是寂寞如雪。
作者有話要說:PS:薑啟寧:五十六個魯迅,五十六隻猹,五十六個閏土在瓜地插猹。五十六隻猹猹,吃掉一片瓜,扯著嗓子齊聲高唱:孤寡、孤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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