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諾城狗起來的時候,也就沒狗什麼事了。
紀斯親眼見證他加特林扛在手,扣扳機全都有。槍子噠噠,貓屍砰砰,一管尤嫌不夠,再來一管爆頭。他像個無情的掃怪機器,足尖一轉來了乾坤大挪移。
手一抖,槍子擦著紀斯的身側飛過。地道又精準的人體描邊,把撲來的貓屍儘數打落。
很快,他旋轉起躍。騰空三周半,擺臂舉過倆加特林,由上往下橫掃貓屍。碎片飛濺,他落地收手昂首挺胸,臉色平靜,動作到位。嗯,難度係數3.1,堪稱完美。
紀斯挑眉:“你解決的隻是殼子,貓的怨氣才是重點。動物很單純,執念會很深。尤其是受虐致死後,不殺死……”
貓靈跳上了司諾城的肩膀,黑色怨氣環繞,張嘴就朝他脖頸咬去。誰知司諾城的顯化能力極強,貓靈一下子被壓縮成實體,重心一歪就從肩膀滑落。
司諾城張開手,一把握住了漆黑的“小煤球”。
“喵!”貓靈發出了奶凶奶凶的幼貓叫聲。
它縮成了巴掌大小,是足月小奶貓的模樣。正睜著一雙黃玉眸子,惡狠狠地盯著司諾城的手掌,一口咬了下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它牙疼到自閉了。
另五十四隻貓靈撲去,怎麼凶殘怎麼來。可一進入司諾城氣場,分分鐘變成了滿地爬的黑毛線團。它們喵喵叫著,咬住他的褲管往上爬,企圖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卻不想這貨對奶貓的免疫力達到百分百,他冷漠地把貓捋下來,裝進金絲編織的大框裡,全推給了紀斯。
“你拿去玩吧。”聯盟APP上說,隻要是人都會喜歡貓。
紀斯:……
他看著腳邊的一筐貓,正想說不感興趣,就聽金字塔內部又傳來了哢哢聲。
它像是魔方重組,腳下的方形大磚往上升,整個穹頂往下降。柱子旋轉,石像後縮,是通道的地方被巨石封住,是死路的地方卻打開了通道。
將大空間切割成小空間,錯落成迷宮的內部構造。新升的石壁上鏤刻著象形文字,但不同於石棺文字的是,它們是變體,好似惡魔身上的符文與象形文的結合,糅雜成繁冗複雜的咒語。
“喵喵喵!”奶凶至極。
司諾城嫌貓吵,給筐加了個蓋子。五十五隻幼貓在筐裡瘋狂亂竄,卻因腿短而跳不出圈。他本想蹙眉,冷不丁瞥見紀斯觀察的眼神……
額,其實他對動物還是很有愛心的。司諾城的求生欲頃刻拉滿:“奶貓太小,得加個蓋子保暖。”
紀斯觀察著司諾城——背後石壁上的文字,說道:“死海咒文,是‘死海古卷’誕生時期的產物,比古埃及象形文字的發明早了幾個紀元。”
司諾城:……所以你沒看我?
紀斯越過他身邊,往石壁上看去:“在人類的曆史中,死海古卷是聖經的前身,相傳是神留在人間的神書。通過聖經密碼它,它記錄了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曆史,恰如一位先知。”
早早地看透了每一個紀元的輪回。
但聖經記錄的神話紀元,要遠遠早於象形文字發明的時代。可刻在石壁上的文字確實是咒文、象形文的結合體,是跨越時空的詛咒,也是凝聚了千百年不散的執念。
它們被人親手刻在上頭,不知用了多少年歲。有淡色的血光浮在文字表麵,透過這層光,他們能看向很遠很遠……
“我在神廟祈福,願母河送給阿蒙太的子民以大麥、以美酒。”紀斯道。
仿佛畫卷鋪開,時間線被拉回到過往……
沙漠綠洲,神廟恢弘。老去的上一代祭司將羊皮卷軸交給站在大殿中間的一名年輕男子,他伸出枯瘦的手,顫巍巍地抵在男子額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將神廟交付給你,亞西斯。”
“你是最出色的神降者,你能完美地傳達神的旨意。”
法老是人間的神,而祭司是法老的代理人。他將成為最接近神的第一人,去奉行神的旨意,去執行神的任務。以建議、以占卜,給予阿蒙太的子民最長久的繁榮。
亞西斯低下頭顱,接受了最高的榮耀。
他是神降者亞西斯,一個在三歲就記起了前世的聖職者。他曾告訴自己的母親,他是神的侍從,來到世間是為了帶領人走向更美好的地方。
原本,他的母親不以為意。可亞西斯的天賦無人能超越,他甚至成了最出色的神童,無論是占卜、治療還是日晷學,其熟練度遠遠超出了正規祭司的水準。
於是,他成了最出色的神童,也成了板上釘釘的下一代祭司。
事情發展也確實如此,亞西斯成為了祭司,也成為了法老阿蒙太身邊的“第一先知”。
“阿蒙太是我的法老,是我的神明,是我的光。”紀斯喃喃道,“他善良、真摯、果決又尊貴,是當之無愧的國王。”
“可我的法老啊,你可曾看到親兄弟眼裡的凶光……他是最凶狠的鱷魚,殘忍無情,已經覬覦你的權力很久很久了。”
“我能看見你的命運,阿蒙太。”紀斯透過文字,仿佛看見那名男子跪在神殿中,一遍遍為他的法老祈福,“當你遇見尼羅河邊上最美的新娘,你的生命會在她手中凋零。”
可命運的相遇,終是讓阿蒙太愛上了那名女子。
最美的新娘,連天邊的第一縷晨曦都比不上她的美。阿蒙太墜入了愛河,再也聽不見亞西斯的勸告,更顧不上他的阻止。法老像是鬼迷心竅,最終驅逐了他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