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飛往俄羅斯的航班。
北原和楓看著窗外黑紫色的天空,猶如一碗豐盈的水,其中滿墜著大顆大顆飽滿的星辰。
在飛機上看天,似乎會給人一種天空觸手可即的錯覺,但有時候,一晃眼又會覺得那片天遙遠得可怕,小心翼翼地藏匿在比星星更高遠的地方。
“在那青春的日子,我曾俯瞰世界
紫色的葡萄,象夜晚,從西方飄來
垂落在喧鬨的大街上,每滴汁液的一顆星”
這時候倒是格外懷念起前世的文學了。
他想著上輩子的這首詩,笑了笑,呼出一口氣,看著霧水在窗上凝結成細碎的水珠,把用來遮擋艙室內燈光的書籍從頭頂上取下,重新安然地讀了起來。
雖然說有不少本該大放光彩的文學家被這見鬼的世界觀拐去當了異能者,但這個世界的文壇也不是沒有可讀的作品。
畢竟曆史的發展還是有某種必然性的,也出現了不少彆出機才的作品。
其中有些讀起來也一樣讓人叫絕——就算是北原和楓的口味早早地被地球的那些名著養叼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水平就算和和地球上的文豪們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比如說他現在正讀的這一本,幾乎可以說是異世界的《哈紮爾辭典》。
通過無數個詞條的組合,讓人看到了其中一個文明的興衰始末。時空撲朔迷離的交織之下,貫穿整個辭典詞條的“魔女”作為了整個已經死去的文明唯一的見證者。
一種近乎悲哀而沉重的文明的重量,沉沉地壓在所有者的心上,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壓到近乎窒息。
“話說回來,其實我應該也能寫一本主題類似的書來著。”北原和楓看了幾頁,表情帶著點若有所思的悵然,“文明呢……”
畢竟在他的背後,真的存在著一個瑰麗燦爛,同樣美麗而真實的文明。
如果能讓這個世界更多的人了解她的話……不,這個還是不要想了吧。
他可沒有能描繪出一整個星球的文明的筆力和勇氣。怎麼說,三次元地球文化傳播事業可不是誰都能乾得了的。
用略帶調侃的語氣來說,就是“非有大毅力大決心之人不能成也”。
更何況,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傳播過程中出了什麼謬誤……謝謝,已經開始感到萬死難辭其咎了。
“話說回來,感覺自己最近記憶力好了很多。”北原和楓摸了摸下巴,感到有些微妙,“準確的說,是涉及到文字的時候敏銳過分了吧?”
彆的領域還挺正常,隻有在涉及到文字的時候,他基本上可以算得上超憶症級彆的過目不忘了。
這算什麼,文野限定穿越福利?不過好處倒是不少,至少學習外語不用那麼痛苦了……
北原和楓琢磨了一下,然後把自己記憶裡雜亂堆放著的文字歸檔成冊,稍微整理了一遍——這些文字都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接觸到的,以前所看過的書可沒有這個福利待遇,不得不說是一大遺憾。
既然是文字相關的領域,那就把歸檔的地方搞成圖書館樣式的吧,平時接觸的無效信息正好可以拿來糊牆紙……
儘管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思維裡進行這種高大上(可能還有點玄學)的操作,但是或許是“穿越福利”過於給力的緣故,北原和楓感覺自己相當熟練,很快就找了個位置,設計起了圖書館的雛形。
具體樣子,巴彆通天塔模樣的吧,圓筒狀的建築——或者是書架?可以沿著螺旋而上的階梯拿到書。然後給這些階梯和建築糊上亂七八糟的無效信息當牆紙。
……算了,這牆紙糊上去感覺有點花裡胡哨,還是扯出來當外圍的光圈特效好了。
雖然沒有像是彭羅斯階梯這樣隻能在腦子裡麵玩玩的操作,但看著也還行。
北原和楓在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意識熟練地抽回到了現實之中。
還有著昏暗燈光的機艙內細微的腳步聲在一片寂靜中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有些好奇地看過去——其實也沒指望能看到什麼,說不定人家是要去洗手間呢?
然後他就猝不及防地被強光閃了一臉。
如果要類比感受的話,差不多相當於淩晨三點驚醒後,你試圖打開手機,結果不小心衝著自己的臉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亮度還是最大號……
嗯,人間慘劇,慘絕人寰。
北原和楓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閃得腦子空白了幾秒,然後第一反應就是:哪個異能者公然在大晚上開異能力光效,你還講不講武德!
這夜裡都可以當□□了喂!
北原和楓有些頭疼地按了按自己有點發脹的眼睛,默默把滿腦子的無語和吐槽扔掉,轉而思考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話說回來,現實版的異能力應該不是和動漫裡一樣bulingbuling發光的吧?
尤其還是自己剛剛看到的那種似乎還是由日文組成的光效,怎麼看都不應該是屬於文野·現實版片場的東西。
北原和楓看著重新暗下去的機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剛剛那個大型自走白色光團的光芒消失的地方。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頭等艙的艙門。
所以這位是頭等艙的?那他之前來經濟艙是乾什麼?不過也有可能是試圖偷溜到頭等艙的經濟艙成員。
然後那些纏繞著光帶的字……北原和楓把意識重新沉入到記憶構建的圖書館裡,伸手取出了裡麵最新形成的一本殘冊。
因為光芒太盛的緣故,就算是北原和楓也沒有把那些文字都看清楚,隻是把那龐大的信息流看了個小半,導致這上麵的文本也是斷斷續續。不過好歹磕磕碰碰也能夠讀下去。
“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星星點點地散落在山腳下,給人一種冷寂的感覺。那邊的白雪,早已被……吞噬了。”
“……一般人家的屋頂都葺上細木板,鋪上石子。那些圓圓的……,隻有陽光照到的一麵,在雪中露出黑糊糊的表層。那不是潮濕的顏色,而是……,像墨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