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蔫頭耷腦,看上去在短短時間裡經曆了狗生不能承受之重的哈巴狗;還有一隻看上去心情愉快到可以哼歌的,整個人都透露著快樂氣息的果子狸。
當北原和楓與身邊的費奧多爾終於解決了在報紙上刊登“失寵招領”的事情後,出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完全不敢想這隻狗子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遭遇了什麼。
北原和楓歎了一口氣,伸手把它從果戈裡那裡接了過來,安撫性地揉了揉腦袋,眼神中充滿了微妙的同情和憐憫。
“真是謝謝你們的幫忙了。”旅行家默不作聲地歎了口氣,然後對著眼前的兩個人微微點頭,“否則估計要花很久的時間,我才能解決完這件事。”
“無妨。畢竟能幫到彆人也挺好的。”費奧多爾笑了笑,然後走到了果戈裡身邊,“您還有什麼事要辦的嗎?”
“具體還沒怎麼決定呢,不過我晚上打算去彼得羅夫大劇院看一場芭蕾舞就是了。”北原和楓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笑著說出了自己接下來唯一的安排,“聽說那裡的芭蕾舞非常好……”
然後他就看到了眼前兩個人同時露出了一個有些微妙的、完全不想加以掩飾的表情。
等等,怎麼有種不詳的感覺。
旅行家沉默了一下,並且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該不會莫斯科大劇院出什麼問題了吧?
果然,就在下一刻,費奧多爾就不緊不慢地開了口:“這位先生,就在今天中午,彼得羅夫大劇院那裡出現了一次意外事故,好像決定要暫停半個月的演出。”
“呃。”不祥的預感成功應驗的北原和楓無語凝噎,最後滿心的吐槽欲和憂傷凝結成一句話,沉重地被從口中吐了出來,“所以,大劇院接受退票退款嗎?”
“……我覺得應該是接受的。”
費奧多爾似乎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回答,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後,才在旁邊果戈裡忍得很辛苦的暗笑聲中平靜地開口回複道。
“能接受就好。”這下北原和楓的心情倒是一下子好了起來——他雖然有錢,但還是能省就省一點比較好。
畢竟剛剛才花了一份完全沒有必要的錢來登報紙……需要及時止損一下,否則他也會很心疼的!
“那我就去那裡辦一下退票退款的手續,謝謝告知了。”旅行家趁其不備,伸手又揉了把費佳的帽子,然後露出了一個很真情實感的笑,“再見啦。”
——很難講這到底是因為能回一波血,還是因為終於可以拜托這兩個未來的麻煩。
當然,占比最多的肯定是“成功達成把果陀都rua一遍的成就”就是了。
“……”猝不及防地被某人不講武德地偷襲了的某隻未成年飯團。
還隻有十三歲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淡定地把被揉歪的帽子扶正了回來,依舊保持著禮貌的俄羅斯正太的人設:“祝您一路順風。”
“也祝你們順利——”北原和楓抱著狗,笑眯眯地作彆道,然後緊了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瀟灑地轉身,彙入了紅場附近街道人來人往的人群之中。
有一說一,雖然沒有rua到頭發,但陀總的帽子手感真好。好到了旅行家很想問一下對方,這到底是在哪家店買的地步……
北原和楓走出了幾個街道,然後看了眼自己懷裡的狗,笑著拿手指點了點對方的額頭:“不打算走嗎?我為了你可是摻和進了大麻煩啊。”
“嗚汪。”懷裡的狗有些心虛地小聲嗚嗚了幾下,然後從對方的懷裡輕輕掙脫出來,討好地蹭了幾把,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北原和楓看了看對方消失的身影,然後無奈地笑了笑,感覺像是有什麼地方莫名空落了下來似的。
來來往往的人群。擦肩而過的路人。相逢又分彆的故事。
“呼,這可真是。”旅行家歎了口氣,然後甩了甩手,一臉解放了的模樣,“總算是把這位送走了,總是抱著這麼一隻狗在懷裡,手也超級酸的啊……話說回來,既然莫斯科大劇院去不了,要不要去旁邊的小劇院看看話劇呢……”
北原和楓搖了搖頭,在心裡小聲抱怨了一句對方的體重,然後重新走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畢竟旅行家什麼的,可不是會被分彆打到的存在啊。
另一頭,借著街角的視線死角,利用對方的空間異能來到了某個無人小巷的費奧多爾抬頭淡淡地看了邊上的果戈裡一眼,眼裡透著點無奈。
“想笑的話現在就可以了。”
至於憋笑到現在整個人的表情都扭曲了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果戈裡很不給麵子地爆出了一大串笑聲,差點笑倒在比他還矮一個頭的費奧多爾身上,“費佳你也有今天哎!話說你竟然忍著沒有用異能嗎哈哈哈哈哈!”
費奧多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緩慢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用異能呢?”
“?”果戈裡的笑聲一下子戛然而止,金色的眼睛裡一下充滿了名為“好奇”和“興奮”的神色,“哎哎?你真的對他用異能了?但是沒用?”
“我沒用異能。”費奧多爾用手攏了攏自己毛絨絨的衣領子,酒紅色的雙瞳裡閃過某種莫名的意味。
對方第一次看到自己時的那個眼神。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當時的確有一種被瞬間“看透”的感覺——所以在後麵,他才會有那麼多的試探。
隻不過總感覺有點違和感。
費奧多爾有些疑惑地皺了下眉,但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提的意思,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她怎麼說?”
“所以說還是很好奇,費佳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那隻狗是位小姐的……不過這件事的確是隻有俄羅斯、日本和英國參與就是啦。”果戈裡聳了聳肩,“看來那位來自大不列顛的布局者可是十分高明呢。”
“畢竟是那位著名的莫爾頓-芭蕾特小姐。”
迅速判斷出對方身份的費奧多爾倒是對此沒有多大意外:“即使被那裡的核心圈子排擠出來了,她的能力絕對不會比那些人低到哪裡去。這個世界上,在莫斯科製造混亂後還能保證全身而退的人可不多……”
“呐,所以下一步我們要乾什麼?”果戈裡輕盈地躍上小巷子裡的某個貨物集裝架子,然後轉過頭興致勃勃地看著費奧多爾,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混亂的莫斯科表演一場特彆盛大的魔術秀嗎——”
“不。”費奧多爾抬起頭看著對方,像是想到了什麼,“這幾天先把莫爾頓-芭蕾特小姐準備的這場局解決掉,然後我們就離開莫斯科。”
“欸——?”果戈裡歪了一下頭,看上去有些驚訝,然後瞬間了然,“這和莫斯科裡的那位超越者有關係?他的異能到底是什麼?”
巷子口的俄羅斯少年微微一愣,好像沒有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似乎是受到了那些比高等數學還好複雜一萬倍的建築物的阻擋,小巷子裡的光線顯得有些模糊和暗淡,隻是朦朦朧朧地灑下來,似乎髓子裡麵還滲著來自北國的冷意。
“戰爭與和平,這是他的異能名。”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給出了一個有些有些答非所問的回複,語氣聽上去卻平靜依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