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嬤嬤這話可謂是半點不留情,甚至是有些斥責的意思在裡頭。自然,譏諷的味道已經是再明顯不過。很顯然燕嬤嬤這會子是看不上曇華了,
曇華握著的手不由得又緊了緊,麵色也是沉了下去。抬頭看著燕嬤嬤譏諷的目光,她心裡也多少有些惱了起來。
不過,想著燕嬤嬤是朱弦的奶嬤嬤,又一直伺候朱弦。她為朱弦抱不平也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曇華到底將那口怒氣咽下去,隻是平靜的反問:“那會子我和小侯爺之間並沒有傳出什麼閒話來,情形和現在又不同。還有,嬤嬤口口聲聲說我辜負了小侯爺的苦心。可是嬤嬤有何曾站在我這裡想過?嬤嬤是見過大世麵的,在深宅大院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想必沒有什麼不明白的。嬤嬤覺得,該如何才能算是對得住小侯爺?嬤嬤再告訴我,什麼叫門當戶對?”
曇華心底是有些委屈的,說以以至於這番話越說越急,語氣也更尖銳淩厲。一口氣將這麼一長串的話吐出之後,曇華倒是也真的覺得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東西似乎鬆緩了一些。
燕嬤嬤被曇華這麼一番搶白,可是麵上的冷厲卻是出奇的如同春風化雪一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笑意:“原來姑娘擔心的是這個,恕我多嘴說一句,姑娘為何不相信小侯爺一回?這事兒,憑著小侯爺的能乾,自然也算不得是什麼難事兒。”
曇華聽燕嬤嬤說得輕巧,心裡歎了一口氣,緩和了神色隻是搖頭:“嬤嬤,人各有誌。我一直覺得做人是該本分才能有好結果。若是一味強求,縱然一時看著是好的,可是到了最後指不定會是什麼樣兒。嬤嬤心中想什麼我明白,隻是嬤嬤可蘀我想過?這事兒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我還有些事兒,就不送嬤嬤了。”
說完這話之後,曇華便是起身進了內室。醉秋聽著裡頭的動靜,便是忙過來送客。見燕嬤嬤麵色難看,少不得賠笑了一番。
燕嬤嬤最後到底也沒再說什麼話,隻是長歎了一聲,便是一言不發的舀了盒子出門而去。那一聲歎息,也不知道是蘀曇華感歎,還是在蘀朱弦感歎。
曇華同樣是一聲歎息。可是心裡卻是一派靜謐。一開始她覺察了自己的心思後,便是已經明白會是這麼一種結果。她和朱弦是不般配的,朱弦門戶太高,並不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她心知她是沒有那個條件的。而如果非要進朱家的門和朱弦在一起,那麼就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委屈自己,舍棄那個名頭。從此低人一等。
要麼果斷的抽身而退,要麼就委屈自己。兩者之間,曇華堅定不移的選擇了前頭一個。或許是她冷清,或許是她太過心狠,可是她心裡十分明白,前頭那一個選擇,才是最好的。不僅是對她,對朱弦也
至少,如此的話朱弦犯不著為了她而去做某些抗爭,更不用麵對將來家宅不睦的結果。
與其將來不舒心疲憊後悔,不如現在果斷一些。
其實,對著燕嬤嬤說出了那麼一番話之後,曇華心裡是鬆快了不少的。因為她很明白,燕嬤嬤會將這番話傳達給朱弦。至少如此一來,她不用親自麵對朱弦去解釋什麼。她的心裡,是有些害怕再見到朱弦的。一來是怕自己動搖心軟,二來就是滿腹愧疚。如同燕嬤嬤說的,這件事情上,是她太過絕情,辜負了朱弦的一番心思。
燕嬤嬤前腳剛走沒多久,周老夫人便是傳話讓曇華過去。
曇華心中明白是什麼緣故,不過倒是也不覺得懼怕,坦然的就直接過去了。
果不其然周老夫人問了方才燕嬤嬤過來的事兒。
曇華也懶得兜圈子,如實直接的說了:“燕嬤嬤知道我額上受傷,特意過來送藥膏的。順帶我讓燕嬤嬤將那華勝帶回去還給我關夫人了。”
“什麼?!”周老夫人驚得霍然起身,雙目圓瞪的盯著曇華,語氣急切惱怒:“你怎麼敢如此擅自做主?我問你,你還有沒有將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怎麼,如今你大了,翅膀了硬了竟是覺得不必再理會我們這些個長輩不成?”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還請祖母見諒。那東西,著實收不得。”曇華不卑不亢的辯解:“祖母應該明白,關夫人和朱弦是什麼關係。本來我和朱弦就被人嚼舌根了,若是再收下這個,旁人該如何想?以後孫女又該如何自處?難不成真要讓人覺得,我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一心攀附朱家的女子?那樣的話,不僅是我,就是父親和弟弟,將來也會被連累。曇華縱然不孝,卻也不敢舀這樣的事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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