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此方天道的指示,同塵君終於找到了高文光的藏身之處——東方朱月名下的某棟豪宅。
果然,高文光他還是一個電視劇看多了的,並且熱衷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項真理的人。
一直悲傷抑鬱縮在祁嘉和肩膀上的小豬豬,忽然跳了起來:“嗚~咕嚕咕嚕~”
祁嘉和手忙腳亂地接住它,乖乖也,這可是個陶瓷做的,萬一摔碎了咋辦。
“它說什麼?”接住小豬豬後,祁嘉和湊近同塵君,小心翼翼地用極低極低的聲音開口問。
同塵君睨了他一眼:“它說感覺到自己的小夥伴在地下麵。”
“好了,你不用小心翼翼,這裡應該還有個地下室,接下來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祁嘉和覺得這事兒又不是打商戰,實在不是他的戰場,他點了點頭,去廚房撈了一把菜刀,守在地下室的入口處,揚下巴示意同塵君:“你去吧,門彆管了,真有意外情況你記得大聲喊我。”
同塵君心道要是真有什麼意外情況,不論是你祁嘉和本人,還是加上這把菜刀的你,都頂不上什麼用。不過看著他認真又有些擔心的表情,同塵君嘴角微動,終究還是沒有說,隻是微微頷首。
他剛準備打開地下室的門,就察覺到在祁嘉和身上的小米粒一顆顆地往下蹦,似乎是準備跟著他一起進去。
“你們也留下。”同塵君不容置疑地說。
“嘰咕嘰咕~”小米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無辜的麵麵廝覷,最後還是乖乖聽話地又爬回了祁嘉和的口袋。
同塵君輕易就破壞了門鎖,打開了門,雖有些驚訝於竟然沒有陣法遮掩,卻也不曾猶豫,直接邁出第一步。
然後,一步一步走向那黑暗不見底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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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裡仿佛是那些電視劇節目裡的科學怪人的實驗室一樣,無數大大小小的,玻璃製作的,被刻下了封印陣法的瓶瓶罐罐裡,關押著各種各樣的大大小小的靈物、妖怪。
它們之中,有同塵君熟悉的,除了小豬豬之外的,澄泥燒製的陶質五畜裡其他的四位:牛牛、羊羊、雞/雞和狗狗,還有一些各種各樣的靈物,以及一些常見的狐狸、鳥雀、貓狗等成精卻不能化形的妖怪。
這些小生靈的精神狀態都並不好,神情一個賽一個的萎靡不振,而且經脈內運轉的靈力幾近於無。
最嚴重的是還有些妖物缺胳膊斷腿,傷口沒有處理,在化膿,痛苦到不斷用頭撞玻璃。在一個角落裡還有一堆被隨意丟棄在一旁的,已經暗淡無關破敗至極的器物,這些,或許都曾是開了靈智的靈物。
無數瓶瓶罐罐之中,穿梭著一個穿著邋裡邋遢的,瘦弱的人,這個人披頭散發看不清麵容,“他”喃喃自語著,以毛筆沾了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榨取出來的猩紅的血液,在地上勾勾畫畫。
同塵君的眼神越來越冷凝,缺胳膊斷腿的妖物,失去了生命的靈物,已經充斥著融合了金木水火土五行靈力的血液……
蓬勃的煞氣於同塵君的手中凝聚,如濃鬱的黑煙在繚繞出一個弧形,繼而煙霧緩緩散開,隻見他手中赫然是一把造型古樸大氣的巨大長弓,長弓通體由木製,不知其為何木,雖色澤暗沉低調,然檀香卻蕩漾而開。
此為抱樸弓,乃是同塵君元嬰期時契定的本命法寶,抱樸弓有弓弦,卻無弓箭,以靈為箭。
【山海若木!竟然是以若木製弓!】
同塵君左手持弓,右手手指於弓弦上往裡輕勾,一拉,一根煞氣蓬勃的弓箭赫然成型。
高文光察覺不對勁,一回頭,竟見一道黑如玄鐵般的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來,帶著一股勢必要刺穿他整個人的威力。
他避無可避,咬牙暗恨,隻能硬生生受了這一箭,“咻”一聲破空聲,伴隨著一聲吃痛的尖銳的慘叫,長發及腰的高文光,被死死地釘在了被他自己繪製了各種陣法的牆上。
五臟六腑都仿佛被煞氣儘數摧毀,痛苦得宛如隻剩萬千蛇蟲螻蟻之中任其啃咬,生命隨著那蜿蜒的鮮血,在儘數流失。
“東、方、和、誌。”高文光睜著一雙猩紅的眼,不甘地、死死地盯著同塵君。
同塵君持弓,長身玉立於原地。
“你該感到榮幸,”他說,“我亦已許久,不曾見我的老夥計了。”
然後,兩人隔著長長的地下室中無數的瓶瓶罐罐裡關押著的靈物與妖物,就這般對視著,同塵君冷淡,高文光怨憤。
喉結已經完全消失,胸前也已經完全飽滿鼓起,甚至連說話都沒有了男人“低沉”的感覺的高文光,他陰冷地盯著同塵君的眼睛,也緩緩地失去了光澤,高高抬著的頭,終於無力地緩緩垂落……
他似乎終於死去了。
2020喜大普奔地在同塵君的腦海裡放起了煙花,砰砰砰的漫天絢爛,好不熱鬨。
那些一開始還摸不清情況的靈物妖物們也緊張兮兮地看著,看到高文光終於死了,竟然就在瓶子裡歡呼地蹦跳了起來。
然而,同塵君剛抬起一步,就見“死掉了”的高文光突然猛地抬起頭,衝他露出一個血腥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