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精神體的高度已經到了飛行器隻能在他緊閉的眉眼之間飛翔,而不能超越他的頭頂……
這個人影,這個前所未有的精神體,在這舉世矚目中,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璀璨至極堪比萬千星辰一般的眼眸,在這血與火的戰場,他的眼睛像是一線天光傾瀉而下,美到極致,卻泛著徹骨的冰冷。
然後,透明而虛幻的人影那握著長弓的手臂,緩緩舉了起來,那長弓周身鐫刻著玄妙至極的符文,在日光下燁燁生輝,他舉弓,對準了吉片法修西星這邊……
再以右手,撫過弓弦,一道凝聚著不詳之力的黑色煙霧在他手中逐漸成型,寧化成一支箭矢,人影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在詭異的寂靜之中,緩緩挽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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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施怔怔地看著這一切,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的戰機的透明窗口,剛好對著這個人影,她可以看到人影飄動的黑發,可是這黑發卻穿透了戰機。
這個人,是真的存在的嗎?還是隻是一道奇妙的虛影?
巨大的人影的腳邊,是一隻渺小得宛如一粒砂礫一般的大熊貓,熊貓淡定地靠著人影的腳,戳下了一個按鍵,然後……
還在戰艦上的蘇子施,以及剛剛爬出逃生膠囊的陳小瑾,所有還活著的海藍星的戰士,都同時聽到了天演站傳來的通知——
“請全體戰士注意!我們已初步掌握了激發精神力的方法,現請所有失去戰機或戰機受損嚴重的戰士立即開啟ω通訊手環,進入休眠模式。”
“重複一遍……”
不論是蘇子施還是陳小瑾,都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啟了左手手腕上的手環,這個手環原先是裝載了自毀程序,現在看來基地把它改作他用了。
人人都看那個巨大的人影而愣住了,可其中不包括金毛犼。守靜一爪子下去,安東尼塔納就被掀飛,飛了一段長到極限的距離,卻也沒有減速,他直接失重地撞上了一台下墜的
戰機,痛楚讓他和他的白蛇都發出了吃痛的聲音。
而這一爪之後,守靜自個兒腳下的飛行器被它劈成了兩半!
金毛犼無可奈何地跳到了另一艘搖搖晃晃仿佛的了失心瘋的戰機上,正欲要追上安東尼塔納把他毛給扒光,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靜靜,去追那台逃脫的戰機。”
守靜一回頭,發現那巨大的虛影旁邊,又出現了另一道同樣頂天立地的虛影,白袍,黑襟,衣袂無風自動,暗紋微光粼粼,手中長劍,宛若冰雪鑄就。
時隔不知多少年歲,他們竟還有機會,再一次並肩作戰。
金毛犼呲牙咧嘴,它無意之間還發現海藍星的地表似乎有些奇怪,仔細一看,似乎有無數各式各樣的信號塔之間相互銜接了起來,竟組成了網狀。
不過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老溫讓它去追的戰機似乎是海藍星的戰機,但是裡麵裝著的好像是吉片法修西星的人,剛剛守靜其實發現那台戰機了,不過它興奮要和那麼多的外星人打架,根本沒有留意那台快速脫離了它聲波攻擊範圍的戰機。
現在同塵君的破空一箭,硬生生將密密麻麻如同蜂群的吉片法修西星的戰機群給擊穿出了一條真空帶來,可是阿爾卡諾斯卡駕駛的那台戰機卻還是硬生生逃脫了。
守靜最後看了一眼安東尼塔納的方向,還是放棄了這個燒了它的毛的外星人:“嗷!”回來再收拾你。
它聽話地飛快追著那影子都不見了的戰艦跑。
溫如瑾的元神振臂揮劍,長劍所到之處,吉片法修西星的戰機洗漱墜落,仿佛巨無霸蒼蠅拍拍下了無數蒼蠅。
而還在海藍星內部的吉片法修西星人,被信號塔為他們傾情準備的特殊信號所刺|激了大腦,如今如同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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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一個位麵,以元神作戰雖然比末法位麵要輕鬆一些,但總歸是有些難受的。
在確保已經擊落了大多數的敵人,覺醒了精神力的海藍星人也陸續蘇醒,奪命信號網也已經步入正軌後,同塵君收回了元神。
溫如瑾皺眉:“靜靜好像已經跑到另一個
星係了。”
“我們追上去。”同塵君沒有再留意這邊,這些吉片法修西星人注定要永遠留在海藍星了,隻除了劇情大神的親生子女。
同塵君毫不猶豫地奪取了吉片法修西星的某台戰機,向海藍星簡要說明後,直接衝出雲霄。
金毛犼是溫如瑾的寵物,也隻有溫如瑾能感應到它,就比如現在,溫如瑾似乎是有些疑惑:“靜靜停在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沒有繼續向前。”
“什麼樣的地方?”同塵君問。
“一個有很多讓它覺得惡心的怪物的邊緣星球,”溫如瑾感應了一下,補充道,“這個星球就在吉片法修西星的不遠處,像是吉片法修西星的附庸。現在靜靜它被怪物的惡臭熏到了,說是走不動了。”
守靜是一隻金毛犼,而犼在莽荒時代,是人類以純淨的同胞祭祀的神獸,守靜雖然自出生就沒吃過人,但是它卻依然具備先祖遺傳給它的能力——聞香識好壞。
一個生物是好是壞,放在守靜這邊,聞一聞就能判斷了。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溫如瑾的形容,讓同塵君的眼前,瞬間閃過了加尼爾羅的身影,然後,一個絕妙的主意在他腦海中成型。
同塵君說:“我們去那個星球,在那裡包裝個禮物,送給吉片法修西星。”
溫如瑾看了過來:“你了解那些怪物?”
“知道一點,它們就是吉片法修西星人自己飼養的,而今天,我們要教會它們一個道理,叫做——”
“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