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在外麵吃的,之後去了一趟文淵閣,回去時已經日落西山。總共賣了二十兩銀子,她花了五兩買了些糕點,布匹,又買了些枇杷糖。
村口遇到好幾個村民都熱情的和她打招呼,順便說聲恭喜。薛如意奇怪,都成親這麼久了,這些人還說什麼恭喜。
快到家的時候碰見林婆子提著竹籃經過,她陰陽怪氣道:“那麼想當秀才娘子,當初還假清高。”
薛如意莫名其妙,一甩牛鞭濺了林婆子一身泥。
林婆子站在路邊叫嚷,薛如意當作沒聽到,牛車趕得飛快。
薛大看到她回來立馬上前幫忙把牛車上的空竹簍抬下來,薛父薛母從灶房探出頭,笑道:“如意回來了。”
薛如意目光在院子轉了兩圈,突然問:“表哥呢?”
薛忠山有些酸,閨女回來怎麼先找那小子?
“去縣學了。”
薛如意疑惑:“去縣學做什麼?”
“能做什麼,自然是讀書。你二哥給他搞了個名額弄進去了,明年準能考中秀才。哎呀,這人沒白救,福報在這等著呢。”
薛如意不樂意了:他走了,她的故事怎麼辦?
正講到燕娘去上京尋親失敗被趕出來流落街頭,她還等著今晚上聽下回分解,這人沒了,叫她怎麼睡得著?
她當即惱道:“你們怎麼這樣,送他去讀書都不同我商量。他藥還在我這呢,還有枇杷糖,還有之前新做的鞋子。”關鍵是話本子。
卡一半誰不難受?
氣完扭頭就往房間裡走。
她這模樣落在薛家幾個人眼裡,明顯就是舍不得王晏之走。
看著緊閉的房門,薛忠山朝妻子道:“孩子她娘,閨女這不是假戲真做,喜歡上那藥罐子了吧?”
周夢潔點頭:“我看有點像。”
薛大也點頭:“什麼有點像,我看就是。”
“你瞧小妹,給他抓藥買枇杷糖、買衣裳鞋子、還為了他吼二弟,把家裡的鵝都燉了。我就說向來冷淡的小妹怎麼就偏偏撿了他回來,估計是一見鐘情。”
薛忠山:“你妹不是臉盲。”
薛大:“可能分人。”
薛忠山:“……”他就不該嘴賤。
果然哪個時代都擔心閨女早戀。
薛忠山在屋子裡鬱悶,等晚飯去喊薛如意時發現人已經不在屋子裡了。他趕緊四處找人,薛大道:“肯定是去縣學找妹夫了。”
“女大不中留啊。”薛忠山氣憤,“縣學能讓她進去?快,你快去把她找回來。”
薛大無奈,隻能套了牛車出門找人。
薛如意搭乘村裡頭人的牛車進了城,等到縣學發現已經落了鎖。她繞著縣學高牆大院觀察一圈,最後在西北角一顆巨大的梧桐的樹下停下。
來都來了,就進去聽一下故事再走。
她快速爬上圍牆,順著樹往下爬。找了許久在才尋著藥味找到王晏之住的地方。她順著牆根貓到窗戶底下,探頭往裡看了看,踮起腳翻了進去。
門恰在此時開了,王晏之籠著半乾的發從外麵推門進來,白底藍袍的衣裳鬆垮的掛在身上,一回頭和她來了個眼對眼。
“表妹,你怎麼在這?”
薛如意有些窘迫,支吾兩聲,從身後摸出一包枇杷糖:“給你送這個。”
“特意給我送這個?”王晏之走近,從她手裡接過糖。
“呃,那個,那個燕娘的話本你還有繼續寫嗎?”
王晏之輕笑:“表妹想聽下一段?”
薛如意:“不是我想聽……”
王晏之接她下一句話:“是為了掙銀子。”
薛如意一瞬間有寫羞惱:“對,就是為了掙銀子。”
“你過來,我說給你聽。”
薛如意眼眸微亮,湊了過去。
王晏之正要開口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他眼眸微凜,衣袖把桌上的燈揮滅,帶著薛如意直接滾到床上。冷瘦的指尖抵到她唇邊,輕輕噓了聲。
門被推開,又被關上,屋子裡傳來林文遠的聲音:“周安?怎麼熄燈了?”
他摸索到桌邊要去點蠟燭,躺在床上的王晏之輕咳出聲:“我身體不好,要睡了。”
林文遠語氣有點不悅:“你身體不好也不能要求彆人不點燈。”
王晏之又是一陣咳嗽,聲音聽上去虛弱又無力:“那無法,要不你出去看書,要不申請換房。”
林文遠一點也不想和這個情敵睡一處,但教諭說他們是同村的方便交流,硬生生給排到一起。
隻要想到這人娶了如意他就難受。
林文遠捏了捏拳頭,突然往王晏之床邊靠近。薛如意縮在王晏之懷裡,手緊緊揪著他腰側下擺,心跳得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