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2 / 2)

薛如意把人送到門口,周夢潔拍拍她的手,目光瞟向不遠處傻眼的老太太和雲漣縣主,輕笑道:“這兩天她們問你什麼,你隻需說不知道就夠了。”

“嗯。”薛如意點頭,悄悄朝她娘豎起大拇指。

周夢潔刮了她鼻尖一下,轉身和薛家三父子走了。

不出周夢潔所料,接下來的兩日老太太和雲漣縣主對薛如意甚是和藹。總是找機會湊過去同她說話,每次總是把話題繞道她娘身上。

薛如意一問三不知,“不知道,問我阿娘去。”

老太太覺得她是故意的,偏生她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很無辜的看著你,當真叫人說不出狠話。

婆媳兩個碰了兩天軟釘子後,都有些坐不住了。第三日,雲漣縣主提著厚禮從後門出去與提著厚禮從前門繞路的老太太在薛家大門口碰了正著。

婆媳之間尷尬了兩秒,雲漣縣主主動繞路去了彆處,等老太太去過薛家才又繞路回了薛家。為了避免尷尬,還塞了隻鐲子給薛如意讓她陪同。

去的時候,雲漣縣主還擔心她前幾日態度不好,薛家人會給她臉色看。哪想薛家人態度和善,瞧見她隻當是個熟人,招呼她往裡頭坐,嘴裡還道:“人來坐坐就好,做什麼提禮品。”

手卻把禮品照單全收。

雲漣縣主乾笑兩聲,覺得這薛家人臉皮委實太厚了。

薛如意把人帶到正廳,百無聊賴的開始雕木雕。周夢潔進來時朝她手裡瞟了一眼,雕的好像是個衣袂飄飄的男子。

一見她來,雲漣縣主立馬站起來:“周姐姐,你總算來了。”

周夢潔笑問:“縣主找我有何事,不妨直說。”

雲漣縣主看看她,又看看坐在旁邊薛如意,滿臉糾結。周夢潔又問了一遍,她才屏退下人,道:“那我就直說了,我生了沅枳和玉芳後,總想再生養幾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但總也懷不上。最近幾日我確實夜夜半夜肚子疼,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手腳怎麼也睡不熱,夫君都不讓我挨著他。大夫瞧過了,隻說我先前受到驚嚇,加之秋日天氣多變,有輕微風寒才會如此。”

她身體前傾,緊張的問:“但越吃藥這種狀況越明顯,周姐姐你醫術厲害,瞧出我是什麼病了嗎?”

她一同自己夫君說,他就很不耐煩,說她疑神疑鬼,沒事多泡泡熱水。雲漣縣主有時候覺得這男人真不是好東西,從來不能感同身受,總以為她們女人就會沒事找事。

他可以有很多姨娘小妾,當然不關心她能不能再生。

周夢潔示意她把手伸出來,雲漣縣主立刻湊過去乖乖伸手。周夢潔手搭在她脈關處細細查驗,她時刻注意周夢潔的神色,眼見對方眉頭越蹙越深,雲漣縣主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裡,問:“怎麼樣?”

周夢潔神色有些糾結,半晌後才道:“也不知我該說不該說,縣主的脈象應該是中寒毒了。”

雲漣縣主有些懵逼:“寒毒?”她反應過來後,連忙否認,“不可能,我入口的東西都是經過查驗的。”

薛如意適時提醒:“阿娘醫術一絕,絕對不會說錯的。二嬸病了好幾日,入口的東西繁多,吃食藥物補品衣物什麼的都應該檢查檢查。”

雲漣縣主狐疑的轉動眼珠子,開始思考這幾日的點點滴滴。

周夢潔道:“縣主要想治好身體的寒毒,得先找出來究竟什麼東西使你中毒。你回去好好找找,找到了再來尋我,我會根據使你中毒的物件配製解藥。”

雲漣縣主連謝謝都沒來得及說,趕緊帶著人回侯府了,臨走連薛如意都沒顧得上。

她一走,薛忠山和薛大就進來了。周夢潔問:“老二出門去拖王右通政了?他一個人行不行,不行老大你也去。”

薛忠山不解:“乾嘛要讓老二去拖住他?”

周夢潔解釋:“女人的想象力是很豐富,把他們夫妻分開,一天的功夫,雲漣縣主那性子能想出八百個可能。”

“如意,你回去把侯府二房的幾個姨娘領到你那二嬸麵前轉一圈,氣她一氣。等王右通政回來,今晚讓隔壁小王準備好去聽牆角。”

這是他們前幾日就商量好的計策,先利用雲漣縣主去鬨王家二叔。看看他對王晏之中毒的事知道多少,還是說毒就是他下的。

薛如意抓了一把她娘做的雲片糕,直接從圍牆翻了過去。她把雲片糕送給丁野,就按照她娘的吩咐去二房逛了一圈,把二房四個姨娘引到雲漣縣主院子裡噓寒問暖。

雲漣縣主大發雷霆,覺得這些人都很可疑,不是來看她笑話,就是來看她死沒死。汀蘭苑吵吵嚷嚷,薛如意坐在院子外的石凳上繼續雕她的木雕。

一個翩翩公子已經在手上成型,她雕得仔細,不曾注意到陳蓧牽著鈺兒過來了。

王鈺正是貪玩的年紀,瞧見她手裡的木雕好奇的探頭探腦。拉著他娘小心翼翼的往這邊湊,見薛如意沒發現又偷偷坐到她旁邊,支著小腦袋一眨不眨的盯著看。

等最後一根發絲雕好,王鈺小朋友突然問:“你雕的是不是病叔叔?”

薛如意不妨有人,手一抖就把木雕半個腦袋削掉了。王鈺哇的一聲哭了,撲進他娘懷裡哭得上氣不接小氣,衝著薛如意嗚咽道:“你壞,你壞,我討厭你。”

陳蓧邊安撫兒子,邊小聲的問:“弟,弟妹,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見薛如意沒搭理她,她一咬牙問:“弟妹是怎麼讓世子對您死心塌地的?”她觀察這倆人許久,她那神仙般的堂弟對這世子妃真是百依百順,好得沒話說。

陳蓧嫁進侯府五年,對內溫婉乖順,對外大度孝順,對夫君更是溫柔體貼。饒是她做得再好,夫君心思永遠不在她身上。

她實在無法了,才大著膽子問這不好惹的世子妃的。

她問完,薛如意才抬頭看向那母子倆,手上的刻刀直接插進了木偶的心臟。王鈺嚇得打嗝,陳蓧瞳孔微縮,戰戰兢兢的道:“我,我明白了。”

一力降十會。

這世子妃肯定是靠拳頭征服王家麒麟子的。陳蓧隱隱覺出那日床塌了的真相——床遞間把人打服也是一種本事。

這種本事是她這種世家女永遠無法嘗試,也沒辦法做到的。

薛如意盯著陳蓧的背影懵懂:她明白什麼了?

傍晚時分,王右通政才匆匆回來,進門時臉色顯然不好看,碰到同樣這個時候歸家的王沅枳還把他臭罵了一頓。王沅枳莫名其妙,偷偷問他爹的貼身小廝怎麼回事。

小廝壓低聲音道:“老爺今日從通政司回來,先是碰到世子和太子,被拉去作陪。路上又被個姑娘纏住了,非說老爺非禮她,拖著老爺去順天府告狀。老爺被折騰了一天又被同朝的大人笑話,這會兒心情很不好,您還是避避吧。”

王沅枳哦了聲,眼瞧著他爹往四姨娘院子去了,他立馬轉身往他娘院子裡去,把小廝的話同他娘說了。

本就在氣頭上的雲漣縣主大怒,覺得自己真真委屈極了。以一個縣主之尊下嫁給他,也大度的讓他娶了四個姨娘。如今野花野草都想沾染,還叫人拉到順天府去了,她今後出去不得讓人笑話死。

她身體不好,他隻會嫌她煩,都不曾關心過。到底是多年夫妻,嫌棄她人老珠黃了。

身體的不適,又加上氣不順,雲漣縣主當場就爆發了。不管不顧衝到四姨娘院子裡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指著王家二叔鼻子質問:“王修德,那補品裡的寒毒是不是你放的,你是嫌棄我人老珠黃想換一個正妻是不是?”

王二叔心情本來就不好,還被自己夫人指著鼻子罵,當即就不高興了,把她的手揮開,喝道:“莫名其妙,什麼補品,我何時給過你補品吃?”

“你還不承認?”雲漣縣主不依不饒,“前些日子你給你的好侄子送補品,他又給我送回來了。我這幾日都是吃了這補品才會日日肚子疼,寒毒入體。”她查了一圈,最後在這補品裡查到過份寒涼的東西。一問之下才知是自家夫君送給王晏之,王晏之又原封不動送回來的。

趴在屋頂上的薛如意有些緊張:來了,重頭戲終於來了。

她瞄了眼昏光中的王晏之,旁邊的人屏住呼吸,唇緊緊抿著,捏住瓦片的手指骨隱隱發白,表情倒是看不出喜怒。

被吼了一通的王二叔這才明白妻子話裡的意思,微眯著眼問:“他把東西送回來了?”

雲漣縣主對他的態度有些心寒:“你現在不該問問我有沒有事?”

王二叔安撫她道:“你想多了,補品裡哪有什麼寒毒,定是有人要離間我們夫妻二人。你即是身體不舒服,我讓老太太去請太醫來一趟就是,不過是寒毒太醫還是有辦法的。”

雲漣縣主這會兒也冷了下來,一把甩開他拉過來的手:“少忽悠我,我不傻。你那侄子雖然早產,但自小習武,前十幾年都活蹦亂跳,突然就病了。不是有人下毒手鬼才會信,說是肺癆也沒見大哥傳染,那定然就是彆的病症了。先前我就懷疑過你,你倒是把這毒用到我身上來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好扶四姨娘那個賤人當繼室。”

原本寬和的王二叔臉立刻也冷了下來:“你胡說什麼,擔心禍從口出。”

“我胡沒胡說你自己清楚。”雲漣縣主步步緊逼,“我們夫妻二十餘年,你什麼心思我會不清楚?當年太醫也查出晏之體內有寒毒是也不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隱瞞也沒意思。

王二叔眸色沉沉:“寒毒確實是我放的,但是是在晏之突然病重後,所以有些話不該說的彆說。”

雲漣縣主氣憤:“你終於承認了,你現在是想用這個毒毒害我嗎?”

王二叔蹙眉:“不可理喻,這寒毒又不致命。”

雲漣縣主冷聲道:“雖然不致命,但若是我本身病重,這毒素就會一點點入骨。尤其是對於女人,今後小日子難捱不說,可能終身沒辦法再孕。”

王二叔實在不理解雲漣縣主的執著,都有鈺兒了,還想著再生個小的,有病吧。

他不想再糾纏,剛轉身就被雲漣縣主一把揪住,鮮紅的指甲往他臉上撓,渾然是撒潑的架勢,“你不想我好過,你也彆好過。”

雲漣縣主真真是委屈極了,這會兒發了狠的往他臉上抓。王二叔臉上被撓了幾道紅印,抓住她的手喝道:“你發什麼瘋?如今晏之好好的回來了,你心思不在沅枳身上瞎折騰什麼?”

他話音剛落就聽王沅枳在院子外喝道:“誰在屋頂?”

王二叔和雲漣縣主同時愣住,立馬雙雙往外跑。跑到院子裡順著王沅枳目光看去,隻看到兩個黑影一閃而過。王二叔當機立斷把隨身帶的匕首擲了出去,屋的另外一遍傳來重物跌落的聲音。雲漣縣主臉色刷的白了,王二叔眸裡有殺意,朝院子裡的下人喝道:“還不快抄棍子給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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