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我是不是很過分?”薑覓坐在顧言灃對麵,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我明明知道那凳子是壞的,還故意讓王老師去坐。”
彆看薑覓在對付周皓和盧睿喜時,一副又凶又狠、特彆熟練的模樣,其實她之前從來沒乾過這種事情。
薑覓出生在有錢人家,父母對她非常寵愛,她自己又是學霸,老師同學都喜歡,根本沒機會跟人起衝突。
剛穿過來的時候,接收到原主的記憶,薑覓又震驚又生氣,想著有機會一定要讓那些混蛋不得好死。
可她到底不是心狠之人,周皓是真的欠揍,但王瀚馳沒有當麵對她做過什麼,還是她的老師。
薑覓對老師有濾鏡,聽說王瀚馳傷得那麼重,她就不免有點內疚。
“如果你不說,不會有人知道你知道凳子是壞的。”顧言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為什麼要告訴我?”
薑覓一愣:“我為什麼不告訴你?”
話音落,自己也嚇了一跳。
認真算起來,她跟顧言灃認識,其實也不過才幾天時間。
可她對他的信任,已經到了這樣深的地步嗎?
轉念一想,薑覓又覺得,顧言灃這麼好,有什麼理由不信任他呢?
她到底是在溫室長大的大小姐,因為有原主的記憶,所以對學校眾人和養父母抱著敵對態度,不會輕易相信他們。但對顧言灃,這個她一穿過來就給她支撐、給她溫暖、幫她解決所有困難的男人,她實在生不出絲毫不好的猜測。
顧言灃說:“不要輕信任何人,尤其是對你好的人,對你越好可能所圖就越大。”
薑覓點頭:“嗯,我會記住的。在外麵會特彆小心,要是遇到識彆不了的人,我就問你,你幫我分辨。”
她完全沒有想過,顧言灃說的人,他自己就挺符合。
顧言灃看著薑覓,小姑娘笑意盈盈的眼底是全然的信賴。
明明受儘了苦難,為什麼還不懂戒備?
“怎麼了?顧老師?”薑覓被他看得不自在,“我臉上有東西?”
顧言灃回過神來,這才就之前的問題反問:“凳子是你弄壞的嗎?”
薑覓愣了下:“當然不是。”
顧言灃又問:“那是你故意想讓王老師受傷的?”
薑覓:“也不是。”
“既然如此,你哪裡過分?”顧言灃說,“你想過嗎?如果不是你機敏,受傷的人就是你。你腳本就崴了,摔下去可能會傷得比你老師更重。如果你現在受傷,多半參加不了高考。你想想,如果受傷的人是你,你老師會為你主持公道嗎?”
根據原主三年高中經驗,如果沒有顧言灃出麵,王瀚馳絕對不會為她主持公道,至少秦彤不會退學。
薑覓搖了搖頭。
顧言灃:“那麼,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薑覓狠狠點頭,笑了:“謝謝顧老師。”
“明天我親自送你去學校。”顧言灃說。
薑覓一愣:“萬一你被拍到怎麼辦?”
“沒關係。”顧言灃堅持,“就這麼定了。”
薑覓咬了咬唇,最終沒有再拒絕。
雖然不想給顧言灃惹麻煩,但她得承認,聽到顧言灃這樣說,她非常開心。
第二天早上,薑覓不確定顧言灃還記不記得他說過的話。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也沒問,但吃早飯的時候,到底沒忍住偷偷瞄了顧言灃好幾眼。
“走吧。”吃過飯,顧言灃便親自推了薑覓的輪椅出門。
薑覓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咬住唇角,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
一路上薑覓就像忽然得了多動症,這裡摸摸那裡看看,連路邊開了朵花都要跟顧言灃報告一聲。快到校門口的時候,一輛白色小車強行從旁邊超過去,薑覓探出頭想罵人,才發現還是個熟人。
“剛才那就是盧老師的車,我記得他的車牌號。”薑覓對顧言灃道,“果然稟性難移。”
“你們教導主任?”顧言灃神色微動,對司機道,“跟著他。”
學校停車場。
盧睿喜剛下車,就看到旁邊一輛賓利剛好打開車門,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然後,他定住腳步,狠狠揉了下眼睛。
薑覓在顧言灃的攙扶下下了車,像是才發現盧睿喜,微笑著打了個招呼:“盧老師早上好。”
“早,好。”盧睿喜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言灃,“顧,顧……”
顧言灃替薑覓將輪椅安置好,才看了盧睿喜一眼:“盧老師你好。”
他不等盧睿喜回答,又對薑覓說:“那你好好上課,我和校長約好了,先去見他。”
薑覓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和校長約好,反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笑眯眯地答應。
顧言灃客氣地朝盧睿喜點點頭,然後就大步走了。
盧睿喜這才回過神來,追出兩步又回頭問薑覓:“顧影帝是你什麼人?”
薑覓頓了頓:“未婚夫。”
盧睿喜:“……咳咳咳。”
等他咳完,薑覓已經走遠了。
他想了想,朝顧言灃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薑覓今天一進教室,同學們就安靜了一瞬。
或許是有人又說了什麼;也或許是昨天那事的影響力還沒消散,欺負她的人都沒好下場,這會讓同學們隱隱有些不安。
薑覓沒空去管他們的想法,她在想顧言灃。
顧言灃親自送她來學校,當然是為她撐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