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對,巧合太多了。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顧言灃聲音微微一沉,“你們變賣的金銀玉器,到底哪裡來的?”
朱秀春看他咬著不放,不得不說實話了:“確實也是我們撿的……”
20年前,朱秀春和薑天元剛結婚不久,原本也是夫妻恩愛,日子美滿。
可是,結婚一年多,夫妻倆始終沒孩子,去醫院一檢查,結果令人震驚——兩口子都不能生育。
不能生育的不少,碰到兩口子都不能生的,還真不多見。不過這樣一來,兩人都沒法怨對方,也就沒離婚。
但到底還是不甘心,聽說青靈寺靈驗,兩人便在春節去燒香拜佛,祈求有個孩子。
燒完香出來的時候,兩人走錯路,在一個懸崖邊撿到一包東西,看起來全是嬰兒用的。奶瓶、尿片、還有佛珠、玉佩、幾個銀手圈腳圈、一把長命鎖……薑天元是金匠,彆的東西且不說,那長命鎖他識貨,說至少值10萬。
差不多20年前的10萬塊,真的是一筆巨款,更彆說還有彆的東西,那尿片看著都金貴。
夫妻倆起了貪心,把東西藏起來準備吞了,但還沒離開就聽到一陣喧嘩,好像是說誰家丟了孩子。兩人根本沒看到孩子,怕這時候再把東西拿出來根本說不清,加上貪念作祟,於是兩人匆匆從小路逃下山。結果剛到山腳,便看到路邊垃圾桶邊放了個孩子,臉色青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裹著那孩子的小棉襖又破又臟,跟他們之前撿到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他們猜這個孩子並不是山上那人丟的。
薑天元本不想管,但朱秀春想到他們不能生育,剛去求子就得到一筆巨款,又撿到一個孩子,這實在是緣分,可能是菩薩的意思。不如就撿回去養養,沒準將來還能享這孩子的福。
於是,兩人把孩子撿了回去。
他們回家沒多久,就聽說在青靈寺丟了孩子的是一個大戶人家,好像非常有錢。
夫妻倆冷靜下來後,心思活躍起來,決定瞞下這筆錢財,然後再把孩子送去賀家。
萬一真是賀家的孩子,還能再掙一筆。
薑天元是金匠,狠狠心把那把鎖改成了一小根金條。至於彆的東西,暫時沒動。
到了賀家,可以說沒見到金鎖,反正他們也查不到蹤跡。
可不等他們去賀家,賀家先找上門來了,他們隻看了一眼朱秀春他們撿來的孩子,就確定不是自家丟的。一群人轉身就走,朱薑二人根本沒機會說話。那些金銀玉器,自然也就沒機會拿出來。
確定薑覓不是賀家的孩子,朱秀春兩口子隻好自己養起來。至於那些值錢的東西,他們東一件西一件,也陸續賣了個乾淨。因為除去長命鎖,其餘全都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的東西,而且賣東西的時間又跨度好幾年,所以並未引起注意。
至於薑覓,剛開始朱秀春夫妻倆圖新鮮,倒也認真對待了幾日。但她身體極差,動不動生病,生病就要花錢。次數一多,夫妻倆不樂意了,乾脆任其自生自滅。誰知道這孩子大概是命賤,好生對待的時候嬌貴得不行,待真不管她了,她磕磕絆絆,偏也沒死。
自從得知不能生育,夫妻倆便少了許多盼頭,加上家裡有了閒錢,薑天元在金店的工作乾得不認真,最終被解雇,開始醉酒度日。朱秀春帶孩子的時候,學會了打麻將,漸漸上了癮。
剛開始幾年有錢,一家人日子過得還行,他們對薑覓就是不怎麼管,倒不怎麼打罵。但隨著開銷加大,又沒有收入,再多的錢也很快就敗光了。家裡日子過得緊巴起來,朱秀春兩口子便把氣撒在薑覓頭上,動輒打罵。
直到薑覓長大了些,出落得很標誌,他們想到當初那包金銀玉器,便打起主意想讓她嫁豪門,才不再打她那張臉。
“我承認,當初這事,我倆做得的確不厚道。”朱秀春把什麼秘密都說完了,反倒從容起來,“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說什麼也沒用了……彆的不說,薑覓的確不是賀家小姐。”
顧言灃聽了這半晌,覺得朱秀春不像撒謊。
以前的事情,現在說對錯已經晚了,顧言灃沒有多糾結:“所以,那枚橘子造型的金鎖,確是你撿到的?”
“是。”朱秀春點點頭,想了想又說,“當年撿來的,彆的東西都賣了,家裡還剩下一塊小手帕。如果你要,我去拿來。”
顧言灃:“好。”
朱秀春很快拿了一張小手帕回來,純棉的,因為保存時間太久,已經泛黃。但手帕一角繡著的橘子圖案,還是能看出來針腳細致縝密,非常精細。
顧言灃把手絹收好,看了朱秀春一眼。
朱秀春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顧言灃沒跟她多說,上車離開。
“去樂果。”顧言灃對卓俊道。
卓俊設好導航,問道:“覓覓真是賀家丟失的小姐?”
這幾天顧言灃查薑覓身世,卓俊跑了不少路,所以也知道這事。
顧言灃搖搖頭:“這事很是蹊蹺,我要先見賀叔叔。”
賀韞庸剛開完會,聽說顧言灃來了,立刻把他請到辦公室來。
“賀叔叔,你看看這張手帕。”顧言灃開門見山,直接將手帕遞給過去。
賀韞庸本來坐著的,看到這手帕,“蹭”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把拽住顧言灃的衣服,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哪裡來的?”
“是橘子的?”顧言灃問。
賀韞庸點點頭,眼眶已經紅了:“你到底哪裡來的?”
“你先坐下,彆激動,聽我慢慢說。”顧言灃把他按回座位上,將朱秀春的話,撿重點說了。
賀韞庸又“刷”一下站了起來,要衝出去找人。
“賀叔叔,彆激動。”顧言灃忙拉住他,“你聽我把話說完。”
賀韞庸冷靜了一點,他揉揉額角,忽然又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顧言灃:“所以,覓覓是……橘子?”
顧言灃:“應該不是。”
賀韞庸不願意相信:“哪有這麼巧的事?肯定是覓覓!對!覓覓姓薑,你知道的,我大嫂也姓薑!”
“賀叔叔。”顧言灃再次將他按回座位上,“你看覓覓,長得跟大賀叔叔和嬸嬸像嗎?”
賀韞庸眉心狠狠跳了好幾下,
的確不像,否則他早起疑心了。
“有個辦法。”顧言灃一路過來,已經有了初步打算,“除了親子鑒定,還有親緣鑒定,賀叔叔可知道?”
所謂親緣鑒定,自然是鑒定兩人有沒有親緣關係,但這個結果不會太準確。簡單點說,如果沒有血緣關係,能鑒定出來,但是不是真的叔侄,卻未必能鑒定出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我知道。”賀韞庸緩緩點頭。
賀家大哥和賀家大嫂失蹤多年,他們的DNA已經很難再找到,沒法跟薑覓做親子鑒定。但賀韞庸在,可以和薑覓做親緣鑒定。
假如兩人沒有血緣關係,可以證明朱秀春沒說謊。假如兩人存在血緣關係……便再做下一步打算。
“行。”賀韞庸長籲了一口氣,“那要麻煩覓覓了。”
顧言灃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麵有根烏黑的長發。
“這是覓覓的頭發。”顧言灃把盒子遞給他,“我陪你一起去做鑒定。”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