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寧送關景來醫院的時候已是深夜,又折騰了好一番,此刻安靜下來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關景見她困頓的模樣,道:“困了?”
“嗯。”
“睡會兒?”關景拍了拍自己能睡兩個人的病床,哪想自己的小未婚妻實在是太靦腆害羞了,像個小撥浪鼓似的搖著頭。
“不,不用!”
關景挑眉不語,“那我睡了。”
他頭還有些疼,能撐著跟沈熙寧說了這麼多話已是實屬不易。
沈熙寧乖巧點頭,“你睡吧。”
盈盈的眼眸因為困意蒙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水光,小心翼翼地瞅著關景時,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有了一個未婚妻,而是養了一個女兒。
關景躺下閉上了眼睛,可他沒有陷入沉睡,可是仔細地聽著身旁那人的呼吸聲,察覺到她的呼吸聲慢慢趨於平穩,他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後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他傷了頭,但是力氣還在的,輕輕地把沈熙寧抱起時,關景皺了皺眉。
懷中的美人兒的重量於他而言還是太輕了,以後還得給她補補,太輕了不好。
沈熙寧被關景放在床上後都沒有睡醒,蓋因她今天為了關景忙活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就睡死了過去。她的身子在觸碰到床後輕輕動了動,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關景見狀黑眸黯了幾分,抬手為她整理了黏在腮邊的發絲,手背卻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她光滑細膩的臉頰,整個人如遭雷擊地愣在了原地,看向沈熙寧的睡顏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
“嘰嘰嘰嘰——”
沈熙寧是在一陣清脆的鳥叫聲中清醒的,無意識地呻.吟了一聲,恍惚間好像感覺到旁邊有道粗重的呼吸聲。
心中警鈴大作,她驀地睜開了眼睛,警惕的眼底還殘留著些許睡意。
關景對她的警惕視若無睹,又在沈熙寧撐得大大的眼眸下輕輕啄了她的臉頰一口。
“早安。”
沈熙寧:“!!!”
她驚得一個翻身從病床上下來,素手捂住剛剛被關景親過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雙頰還因為羞澀,浮現淺淺的粉色,落在關景的眼裡格外誘人。
關景眸光黯了幾瞬,舔了舔自己的後槽牙,挑眉好整以暇地望著她,“怎麼了?”
“你……”
“嗯?”
“你怎麼能親我?”
“我親自己的未婚妻有什麼不對嗎?”
沈熙寧一懵,是沒有什麼不對,可是……
等等!
她和關景現在還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呢,他怎麼就能一下親了過來?
而且而且,他這樣一點都沒有原主記憶中冷漠霸道的模樣,看著……看著就像是個流氓!
專門吃自己豆腐的流氓!
沈熙寧眼底閃過幾抹羞憤,隨後掉頭就要離開了。
關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連忙躺在床上裝死。
“啊,我的頭,我的頭好疼。”
這句話果然讓沈熙寧成功頓住了步伐,邁著慌亂地步伐跑了過去。
“你沒事吧?”
剛一跑到床邊,關景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沈熙寧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他壓在了病床上。
“生氣了?嗯?”
關景深邃的黑眸好像有兩個看不見的漩渦,隻望進去一眼就會被卷入其中,攝人心魄。
沈熙寧當即大腦當機,忘了該作何反應。
關景覺得她這樣就很乖的,剛想再次親親她,門口處不合時宜地響起了咳嗽聲。
沈熙寧猛地回過神,同關景一齊看向門口,看清了來人是誰。
沈熙寧覺得自己都快要爆炸了,紅著臉從關景的身下爬了下來,眼神亂飄,就是不敢去看門口站著的人。
“關伯伯。”她糯糯地說道。
是了,門口站著的是關景的父親關正華,還有關景的秘書潘佳銘。
關正華同關景有幾分相似,麵部輪廓柔和,深邃的眼眸看向沈熙寧時多了幾分柔和,“寧寧。”
關景聽這個中年男人叫自己未婚妻叫得這麼親昵,劍眉皺了皺,不等他發問,沈熙寧就扯了扯他的衣角。
“這個是關伯伯,你的父親。”
關景恍然大悟。
關正華也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沈熙寧這才解釋道:“關伯伯,醫生說關……阿景的大腦受到了重創,記憶全失,目前還不知道是暫時性還是長久性的。”
關正華聞言眸光一冷,那些對關氏虎視眈眈的人還真是對阿景下了狠手,好在阿景福大命大,還讓寧寧給救下了,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沈熙寧察覺到關正華上位者的氣勢倏地外放,隨後又不知為何收了回去,安靜的病房裡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她輕咳了一聲,感覺關正華應該有事情要和關景說,索性出去避避也好。
“關伯伯,我先出去了。”沈熙寧說道。
關正華點點頭,他正好有事情要同關景說,“好。”
沈熙寧聞言鬆了口氣,隨後火速地逃離了病房。
走出病房後,沈熙寧呼出一口濁氣,想著自己剛睡醒什麼都沒有打理,也不知道關景是怎麼下得去嘴的。
她不由得想起關景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真該讓失去記憶前的關景看看,失憶後的他是何等的下流!
沈熙寧暗啐了聲關景流氓,這才心滿意足地去醫院周圍的酒店開了一間房,好拾掇拾掇自己。
關景見狀,輕輕笑了笑。目光一轉,對上了關正華探究的目光,笑容一點一點地收了回去,頗有幾分沈熙寧記憶中的霸道總裁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