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雨後,天空一碧如洗。
菜地裡的菜經過雨水澆灌,昨夜又猛漲了一節,黃褐色的土壤裡已是一片綠蔭,嫩綠的葉子上水珠晶瑩剔透,折射出五彩的光,偶爾一陣風吹過,水珠順著搖晃的葉子話落,滴落進了泥土了。
顧以南穿著淡藍色的雨靴在剛拔過草的菜地裡轉了一圈,檢查有沒有被風吹倒的菜苗,所幸的是菜苗都長得結實,並沒有倒下太多。
將倒下的菜苗扶正種好,把折斷的菜苗拔掉重新補上,一會兒工夫便重新摘好了。
回了家脫下雨靴,用水將雨靴上的泥土清洗乾淨,放在圍牆下晾曬著,等水漬曬乾了再收起來。
坐在屋簷下剝黃豆的顧奶奶看著從地裡忙完回來的顧以南,“南南,你不是要去租果林嗎?今天村長應該在家裡,你現在上村長家裡問一問吧。”
顧以南洗了洗手,“好,我等一下就去。”
顧奶奶放心不下,叮囑著:“之前小李因為是外村的,所以租地是要交三萬保證金,本村的人租應該要不了這麼多,另外每家租金是兩千塊,你待會兒過去可彆被騙了。”
“知道了奶奶。”顧以南回屋換了身乾淨衣衫,提了一箱牛奶去了村長家,村長家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奶奶,是村裡年紀最大的老人,就算不是為了辦事,出於禮貌上門去也應該提一點禮品過去。
村長家養了一條大黑狗,一聞到陌生人氣息,就齜牙咧嘴的汪汪汪的狂吠。
村長媳婦兒聽到動靜,走到院裡,仔細辨認了一番:“是顧家的南南吧?”
顧以南點頭說是,並說自己是來找村長辦事兒的。
“長得大變樣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村長媳婦兒把大黑狗拉到院子角落裡綁好,“大黑,彆叫,是客人。”
等綁好了狗,村長媳婦兒才招呼顧以南進院,“彆怕,它就是叫得凶,不會咬人的。”
顧以南看了眼齜牙咧嘴的大黑狗,用自己修煉的一點小成果恐嚇了一下大黑狗,隨即就叫大黑狗嗚嗚的縮回了窩裡。
唉,也就隻能恐嚇一下狗了。
顧以南跟著村長媳婦兒進了屋,將牛奶遞給了她
,“這是給王奶奶拿的牛奶。”
“南南你也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牛奶。”話雖這麼說著,但村長媳婦兒動作麻利的接了過去,直接提進了屋裡。
村長很快扛著鋤頭從屋後回來了,看樣子是在清理屋後的水溝,“是有什麼事兒?”
顧以南直接說明了來意,“村長,我聽奶奶說小李家不打算租果林了,我想把果林接下來。”
村長之前就聽說顧以南這個好好的大學生不在外麵掙錢買房,跑回鄉下老家來種菜了,村裡的老輩兒們都不看好,種菜能賣幾個錢?能有什麼出息?
大家都覺得肯定是顧以南在外麵混得差,所以才跑回來的,畢竟混得好的年輕人誰願意回來?
所以村長忍不住好奇:“你不去外麵上班了嗎?”
“不了,奶奶年紀大了,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顧以南說了個很常見的理由。
“可以把你奶奶接出去呀?”
“奶奶她不願意去,總說待在村子裡好。”
“村子裡空氣好,隨便種點菜種點糧食就能把自己養活了,不像去城裡,什麼都要花錢。”村長頓了頓,“你真想租果林?你大學不是念的農業方麵的吧?”
“不是,到時候我問問懂行的就行。”顧以南將這個話題繞開,“村長,現在小李是確定不租了嗎?”
“確定了,就是他還沒找到新的承租人,所以耽擱到了現在。”村長說到這兒,看著顧以南的眼神越發熱絡了,像是盯上了一塊肉,“要是你真想租,那我這就打電話給小李,待會兒咱們就重新簽一個合同。”
“保證金和租金的事情你奶奶和你說給沒?”村長簡單的介紹了租果林的情況:“咱們合同是一次性簽二十年,沒到期之前解約要給違約金,不過咱們都是人性化的人,如果確實有特殊情況,就像這次小李因為手術才導致違約,他可以找新的承租人來接手,就可以不給違約金。”
“另外咱們後山上的果林加起來一共一百九十畝,咱們按戶來給租金的,每戶一年兩千塊錢,村裡一共三十戶,一年就是六萬塊錢,另外還有保證金五萬,等合同到期的時候會退還給你,還有山上的這一茬橘子也是小李家種的,如果
你要租的話可能還得額外付一點錢,如果不願意就等小李家摘了橘子再說。”
顧以南微微挑眉,橘子這個事情倒是好說,隻是這保證金還漲了?
“而且之前保證金不是三萬嗎?怎麼現在變成五萬了?”
村長媳婦兒在旁解釋道:“之前小李租的時候是七年前,現在物價飛漲,保證金肯定要漲的。”
“可我聽我奶奶說,村裡人租地是不收保證金的,村長你們怎麼還要收我保證金呀?”顧以南怕麻煩,但也不是傻子,突然冒出來的規定她是不會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