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彆動,彆暴露自己!”老球子高喊道。
這個時候靠近過來的那兩名日軍已經被炸死了,後麵的日軍怎麼也得在三四百米外呢,那老球子扯脖子喊一聲又怕什麼。
“那咱們也應當朝小鬼子開槍!”他身邊的李大明白再次明白。
“快拉倒吧,你看到小鬼子在哪了嗎?”氣得老球子又罵他。
李大明白惹不起老球子不再堅持,可嘴裡到底是嘟噥了一句道:“那能給打打打掩護也行啊。”
在老球子的喊聲裡,那幾個老兵忙又縮了回去,可卻是格外整齊的一轉頭都看向了馬純才。
李清風一開始藏在哪裡時他們是看到的。
現在他們猜那顆手雷應當是大老笨扔出來,估計也就身大力無窮的大老笨能把一顆圓滾滾的手雷甩出五六十米吧。
隻是老兵們都搞不懂,李清風為什麼會從藏身的地方衝出來去撿日軍的狙擊步槍,難道隻是為了向遠處的日軍證明,這個埋伏圈裡隻有他們一兩個人,你們日本鬼子還可以接著派人上來嗎?
隻是現在遠處已經有日軍的槍聲響起了。
隻要那顆手雷一響,就算李清風跑的速度快也不可能不被後麵的日軍發現。
現在那槍聲肯定就是日軍對李清風射擊了。
在他們這些人裡,馬純才是在伏擊圈的最左端的,彆人有樹木遮擋看不到李清風,可馬純才想必是能看到的。
而這回馬純才還真的沒有讓他們失望,就在遠處日軍的槍聲又響了幾下之後,馬純才便大聲說道:“跑掉了,鑽樹林子裡去了,兩個人都跑掉了。”
“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跑掉了?”馬二炮不信。
“他沒回原來的地方,先鑽樹林子了。”馬純才老老實實的回答。
現在的馬純才已經不敢多說話了,但凡郝瞎子連還活著的老兵,任何一個人都有權斥啦他,他要是敢滋了毛那就是老兵公敵,他絕對會生不如死的。
一聽馬純才說“兩個人都跑掉了”,老球子就看向他。
現在的馬純才那是驚弓之鳥,老球子一看他他心裡就發毛
“那個是那個大老笨。估計——”他忙又解釋。
馬純才想說的是,估計那顆手雷是大老笨扔的,隻是沒等他把話說完呢,老球子就又開罵了:“估計你奶奶個腿!你他娘的老牛下泥塘啊,還咕唧!誰他娘讓你說話的?”
馬純才被噎得閉嘴了,他心裡憋屈嗎?當然憋屈,可是再憋屈也隻能憋在心裡,甚至,他連憋屈的表情都不敢表露出來!
老球子他惹不起,彆的老兵要是揍他那肯定是要動手的,可老球子不用,老球子隻需要動嘴,因為一多半老兵都是老球子的打手。
日軍的槍聲停了,田野裡又歸於一片空寂,老兵們自然又縮了回來。
老球子看著樹林外麵,腦海裡所浮現的卻依舊是那顆在半空中劃著長長的弧線如同流星一般飛來的手雷,然後就是手雷爆炸煙塵騰起那兩個日軍士兵倒地的情形。
“一個小鬼子等於五個咱們的人,兩個小鬼子就等於十個咱們的人。”老球子開始低聲的叨咕然後卻是自嘲的感歎了一句,“真他娘的磕磣啊!”
“啥就磕磣?磕磣個啥?你說小鬼子死相太磕磣?”李大明白這回不明白了。
“你懂個球!”果然,老球子就又訓他了。
李大明白瞥了一眼老球子他想說了的,我可不就懂個球,就懂你老球子的球,還是倆球!
隻是就這話他也隻能在心裡想想卻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咱們十來個人列著架子,等著那兩個小鬼子上鉤,勁兒都鉚足了,甚至還他娘的準備把機關槍都架起來了。
結果呢,他娘的,一個**崽子扔了顆手雷就把那兩個鬼子炸死了,一個**崽子還把好槍撿跑了一杆。
你看人家打鬼子多簡單,你再看看咱們,你說磕磣不磕磣!”到了這時,老球子才說出了他所說的磕磣究竟指的是什麼。
李大明白聽老球子這麼說便想,鬨了半天,老球子是說他們這些老兵磕磣啊!
想想了是,是磕磣,人家商震也是老兵,自己這些人也號稱老兵,可這老兵與老兵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唉,不管怎麼說,現在那兩名日軍死了,並沒有死在槍下,而是被手雷給炸死的。
那就看看接下來剩下的日軍采取什麼行動吧,希望他們這幾個老兵也有機會消滅幾名日軍,讓他們在顏麵上也好過一些。
就在老兵們覺得有些丟臉的時候,商震卻已經把望遠鏡從那幾具日軍屍體處挪回到了自己的斜前方。
先前商震並沒有看到大老笨向日軍甩手雷李清風撿走槍的那一幕,甚至當手雷爆炸聲傳來時他都沒看,他自始至終都是在注意著後麵日軍的位置。
剛剛日軍的槍聲停了他才調轉望遠鏡看了一下樹林前的情況。
既然李清風已經不見了,那兩名日軍也死了,再聯係到那聲手雷的爆炸聲,商震多少還是能想到些什麼的。
況且就算是李清風陣亡了那也是沒辦法事情。
商震是老兵,他知道在自己鞭長莫及的情況下,替自己人擔心起不到任何作用,他需要的是發現後麵日軍狙擊手的位置,然後儘量消滅幾名日軍,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
用望遠鏡觀察日軍自然比狙擊鏡頭清楚的多。
從九一八以來,商震已經繳獲過幾回日軍的望遠鏡了,自己和王老帽他們在一起時也研究過。
原來繳獲的望遠鏡都是放大六倍,而這回他驚喜的發現,這次繳獲的望遠鏡竟然比原來六倍的還要清晰,估計不是放大七倍就是八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