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黑夜裡有了黑色的人影,他們卻是要在那黑夜之中製造爆炸所產生的光明。
而此時就在那廢墟之中手持武器哈腰前行的一群人影卻正是王老帽他們那一夥人。
都是老兵了,所有人都很小心,不讓腳踏在斷瓦上不讓腳尖踢在磚頭上。
在這隱蔽的三天裡他們當然在也觀察了可以用來襲擊或者值得襲擊的目標。
就在他們的西北方位,那裡有一個「丁」字路口。
「丁」字的那一豎那是從前線也就是中日雙方交戰的主戰場退回來的主路,而分開的那兩個路口,日軍卻是運送傷員在左,輸送彈藥在右。
也就是說,日軍從前線運回來的傷員那是奔左麵去的,而運送彈藥的日軍則是從右麵的那個道口出來的。
這裡是村莊,建築物倒了廢墟卻在,王老帽他們怕暴露自己不敢出去偵察,可這並不妨礙他們能推測出日軍那彈藥的放置地點就在那右麵路口的廢墟後麵。
所以,那裡就是他們今夜突襲的目標。
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人生之初沒有人不怕走夜路,可是夜路走多了卻也沒有人怕那夜的黑了,更何況王老帽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士。
隻是戰略上邈視是一回事,戰術上重視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夜仿佛無戰事,日軍也沒有打出照明彈來,周圍就變得影影綽綽的。
可王老帽他們到底還是小視了廢墟之間遍布磚頭瓦礫的街道的難行,他們想不弄出一點聲音來那卻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們出發沒一會兒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腳尖踢在一個石子上,於是那石子便在靜夜裡發出了「骨碌碌」的動靜。.
可是接著那個被踢出去的石子偏又撞在了更大的一個東西上,也許是一塊磚也許是一塊瓦,便發出了「當」的一聲。
在這一聲裡,所有士兵「刷」的就止住了腳步或哈腰就準備砸那握在撥中的手雷或用跪姿將槍指向了前方。
而他們這一動,雖然說動作有著老兵們特有的乾練與敏捷,可是這近三十人一動之下自然就又是片槍械手雷的碰撞聲。
緊急動作之中,拉動槍栓或者槍械碰撞的聲音那都是難免的。
至於說手雷的碰撞聲卻是比那槍械發出的聲音要大的多!
這也怪不得彆人?誰叫他們繳獲了那麼多手雷呢?
他們是奔著突襲日軍去的,那自然不會用胳腳窩夾著裝手雷的箱子上,所以一個人就多分了幾顆手雷。
那手雷是金屬的又不是那暄軟的大白饅頭,他們這猛然一停頓,那手雷在衣服口袋裡或者腰帶上碰撞又怎麼可能不發出聲音來?
所有人都暗叫了一聲「壞了」,齊齊的屏住呼吸眼睛盯緊了前方的黑暗,就如同那已經繃緊弦了的箭,就也隻差那撒手射箭的一刹那了!
夜變得讓人窒息了起來,空氣中仿佛有無數的火藥在往某一點上集聚,也隻差最後「嘭」的一下,然後那戰鬥也就打響了。
不過,接下來在那沉沉的黑夜之中並沒有傳來日軍的警覺之聲。
走在了前麵的王老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接著便低聲下令道:「再上!」
於是,他們這些士兵便接著前行。
而就在他們進入了那個「丁」字路右側的路口,已是可以看到夜空下那堵並未完全倒下的斷牆時,忽然就聽到前方傳來了日本人的喝問聲!
天知道,那名日本鬼子問的口令的上半句是什麼,比如人家問富士山下,按道理他們就得回什麼櫻花盛開啥的。
隻是他們沒有人懂日本話也對日本話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也隻是打鬼子!
負責指揮的王老帽便大喝了一聲「打」,於是就在黑暗之中他們這頭就傳來了日式孵形手榴彈碰撞引信的聲音,然後便是那手雷飛向日軍的「嗖」「嗖」聲與日軍哨兵打出來的「啪」的一聲槍響。
一場夜襲就這樣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