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原因嘛,有二。
他們是老兵了,他們對打仗不新鮮了,甚至有時還會有一種厭倦。二,他們餓!餓極了那種餓,那種在戰鬥中都感覺到心裡餓得都直突突的,一旦戰鬥歇止就會覺得越發饑餓的那種餓。
什麼事能有比不餓更重要的事情嗎?人餓極了的時候,假如給你個豆腐西施,你肯定
首選豆腐,吃飽了才會想起西施,飽暖才會思Yin欲嘛!
「這特麼!這要是能磨成麵用開水燙一下也好啊!」終於馬二虎子罵了一句,他還「嗝嘍」了一聲,那是被麥粒噎的,誰叫他大把大把的把那麥粒往嘴裡塞呢?
不過,既然能有力氣罵了,那也就是證明饑餓的威脅終於退去了。
「那是。」和他們在一起的張可發也接話了,「磨成粉放點油炒一下,最好再放點糖稀,用開水一燙,老香了!」
張可發這麼一說,所有人的喇啦子差點下來!
所謂的糖稀,那就是東北人自己用甜菜疙瘩切碎了放大鍋裡熬到一定時間後,把裡麵那些甜菜渣子撈出去,裡麵就變成了紅褐色的粘稠的齁甜的液體。
之所以那糖稀是紅褐色的,那是因為這是老百姓做糖吃的土法子,提純提不到位,糖稀也就不是那市麵上所賣的綿白糖。
「你彆吃飽了在那胡咧咧,特麼的的,多虧仗著咱牙口好,這要是老了牙口不行了可咋整?」虎柱子依舊在嚼著那生麥粒。
他坨兒大自然就能吃。
就他們這些人誰不知道就哪怕把眼前的麥粒放鍋裡煮一下那也不用如此累牙口了。
可是,就眼見的情形又怎麼可能?
日軍肯定是知道他們躲在這個小二樓裡來的,人家一直沒有攻過來那應當是因為中***隊在大舉反攻,日軍隻怕是自顧不暇,可是這種事誰又能說的清呢?….
「艸!想的還怪遠的呢!」仇波接話了,「放心吧,不用你等到牙口不好的時候,彆說是你了,就咱們沒等牙口不好就也該彆咕了。」
仇波無疑說了一句大實話。
就時下民國那人口的平均壽命是多少,他們這些小兵自然是不知道的。
可是,試想,五十歲的那都叫老頭了那離死翹翹都不遠了,而不是後世所說五十歲那還叫壯年呢。
而這還是指一般的老百姓,就他們這些打仗的士兵,說不定哪天在戰場上就死了,活五十歲?活到四十歲那隻怕都得叫奢望!
「那要是這麼說,那個老王八犢子倒是快活到壽了!」虎柱子氣的罵了一句。
隻是這回卻沒有人接話了,那個老王八犢子是哪個老王八犢子,那當然是指王老帽了。
商震不在的日子裡,虎柱子犯虎可是沒少讓王老帽指使士兵們歸攏他,打在誰身上誰肉疼,那虎柱子不會記王老帽大仇,可是小仇卻也絕不會忘的。
就虎柱子說王老帽的壞話管人家叫「老王八犢子」,其他士兵固然不會跟王老帽打小報告說虎柱子罵你,可是卻也絕不會接這種話茬兒的。
而此時正在二樓樓頂的王老帽自然不知道虎柱子在罵自己,他也在嚼麥粒吃,而同時聽著同樣在嚼麥粒的商震含糊不清的說話:「估計這回台兒莊咱們能打贏了,那頭兒的戰鬥離咱們可是挺近了,這裡還有吃的就彆論生
熟了,完了吧,這裡的地形還有利。」
商震所說的正是他為什麼決定率隊留在這裡的原因。
那頭兒的戰鬥也就是西北方向的,那裡距離他們這裡也就二百多米了,隻不過由於房屋廢墟的遮擋他們無法看到戰鬥情況罷了。
所以縱使巷戰艱難,可在中***隊四麵合圍的情況下,日軍輸那也是早晚的事了。
「行,反正你回來了,你樂意咋整就咋整吧!」此時的王老帽正在享受把指揮權交出去的輕鬆,他實在是操心操累了。
至於在這裡呆著危險不危險的,就時下哪不危險?老百姓就是在家裡呆著,那小鬼子的飛機可能還在你頭上拉粑粑呢!.
老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