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離開咱家的時候多大歲數了啊?”那單飛接著和楊傳印嘮。
“我那年十九。”楊傳印便回答。
“哎呀,十九,那也不小了,當時成親沒呢?”單飛又問。
“小時候倒是訂了個娃娃親,可咱也回不去,估計人家也早嫁了吧。”楊傳印又答,然後就又反問道:“那你那年多大?成親沒呢?”
“哎呀,要說我啊,那可是一言難儘了——”那單飛露出感慨的表情來。
“怎麼呢?”楊傳印就問。
“媽了巴子,本來我家給我定的是十月份成親,可誰特麼想到九一八一開打,咱就被拉到關內去了,我那沒過門的媳呸兒啊肯定還在家等我呢!”單飛麵露遺憾的說。
“單飛,你咋知道你那沒過門的媳呸兒一定等你呢?那就不能嫁給你家隔壁吳老二?”眼見單飛說的有意思,旁邊原警衛連的士兵就打趣道。
“這不是我單飛吹牛逼,我那媳呸兒肯定是等我的,我和她那可是發小!”提起自己那沒來得及過門兒的媳婦,單飛的表情裡有著無儘的自豪。
“發小?光腚娃娃唄?”插話的那個士兵接著打趣。
旁邊的士兵便都笑了起來。
都是東北人自然都明白那光腚娃娃是啥意思,那是指兩個小孩在光屁股或者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在一起玩,那是從小玩大的。
可問題是光腚娃娃多是指兩個小小子,也就是小男孩,那哪有說小男孩和小女孩是光腚娃娃的?
那要說小男孩和小女孩是光腚娃娃關係的這個道理成立的話,那女大十八變長大了,嫁給的卻是彆的小夥子。
那時他那兒時的玩伴要是敢說他和新娘子是光腚娃娃,那新郎官兒還不把他屎打出來啊!
“你還彆說,我都不怕你們笑話,我和我那沒過門的媳婦還真就是光腚娃娃。
小時候咱也不懂啊,哪知道男女有彆,再說她家缺小子,她爹打小就把她當小子養,我也就把她當小子。
後來吧,我家就搬到彆的屯子去了。
等再後來我一當兵回來,我爹說給我說了個媳呸兒,說我打小就認識,咱東北哪有那啥沒過門我的媳呸兒就得披蓋頭的習慣?
我特麼的就到她家去看了,一看是她!
要說模樣倒是沒咋變,可是那留著油黑的大辮那是真帶勁,當時就把我造愣了!”要說這單飛也是真能白唬,說的聲情並茂有鼻子有眼了,而士兵們則個個聽的眉飛色舞的。
到了這時,旁邊那個插嘴的就又來詞兒了突然說道:“咋了,想起你打小和你媳呸兒一起蹲那拉粑粑了?”
“哄”的一聲,士兵們就笑了起來。
單飛便也跟著嘿嘿樂,渾然不把士兵們的笑當回事。
等到士兵們笑過了,他才歎息了一聲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老家,跟著媳呸兒一起蹲著拉粑粑了。”
士兵們就又笑,兩個小孩蹲在一直拉粑粑,就算是撒尿和泥玩,那叫童趣。
可是這成年男女蹲在一起,那叫香豔?可是那真香豔嗎?那個有味兒啊!
隻是笑著笑著,所有人卻是又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背井離鄉已經八年了啊,誰知道八年之後現在的東北老家是個什麼樣子。
人生就象射出去的箭,出去了就不能掉頭了。
可是他們都是有手有腳的,可咋也回不了東北老家了呢?
一時之間,士兵們沉默了,直到忽然有負責瞭望的士兵叫道:“有人奔咱們這頭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