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沿那是不可能的,上山卻是很現實的,山坡不陡可那也是山,山總是能給自己一份安全感。
王清鳳出現在了小山頂上,而就在那山腳下隻剩一條胳膊的馬天放依舊在看著火堆。
剛剛王清鳳對馬天放所說的,因為他用射程近的擼子就得上前線的說法,顯得有些惱怒。
開玩笑,用擼子的那都是高級長官,誰聽說過營長有帶擼子的,那至少都得是團長以上級彆的,你看哪個團長拿著把擼子帶頭衝鋒的?
不過,隻有王清鳳自己知道,其實他對馬天放的惱怒隻是裝的,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那自己打鬼子本事不濟還不行人家說啊?
現在馬天放正用他剩下的那隻手添著樹枝,甚至人家連身上背著的盒子炮都沒有摘下來,而這無疑讓王清鳳有些吃驚。
就商震他們這些老兵都是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打出來,馬天放連槍都不用那自然不是因為他們認為這回贏不了。
王清鳳收回了目光不再理會馬天放便又看向身旁的一個士兵,他對這個士兵並沒有什麼印象,看麵相這個士兵也屬於老實憨厚型的。
不過這個士兵雖然把步槍放在了身旁卻並沒有把槍頂上火,也不理會自己,就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麵,也看不出有多緊張來。
他們這是什麼戰鬥態度!
王清鳳的心裡突然就多出了一絲不滿,自己這個長官可還在這裡呢,還需要他們保護呢!他們這些老兵用自己二十來個人打日軍二三十名騎兵就這麼有恃無恐嗎?
看來指望彆人保命不行還得靠自己啊,王清鳳從腰間摸出了自己那把擼子頂上了火。
而這時他就注意到那個士兵瞥了一眼自己,然後那目光往下一挪就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把擼子。
“正經槍牌擼子!”王清鳳下意識顯擺道。
王清鳳當然有理由顯擺,他這把槍牌擼子也就是勃朗寧半自動手槍。
槍身小巧,作工精良,性能可靠,那就是不用槍套放在衣服口袋裡都不重,攜帶起來當然很方便,自然不象盒子炮,本身槍就大再加上裝槍用的木盒子看起來不說是蠢卻也絕談不上美觀。
所以,時下的軍隊裡誰擁有一把這樣的擼子那也絕對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一聽王清鳳這麼說,這名士兵臉上便有了一絲笑意,王清鳳眼見人家笑了他便也得意的笑。
隻是沒等他笑完呢,那士兵便說道:“嗯,槍是正經的槍。”
“那是——嗯?你啥意思?你意思我這個用槍的人不正經唄?”剛要繼續得意的王清鳳到底還是反應了過來。
商震手底下這幫老兵都特麼的這麼難纏嗎?王清鳳在心裡就罵,咋一個個的都不是善茬兒?
剛剛自己還覺得眼前這小子麵相敦厚呢,咋一眨巴眼的功夫差點就把自己繞了進去?原來卻是是一個蔫蘿卜——辣心兒的!
“我可不敢說王長官如何,我就是覺得現在你把槍頂上火萬一走火了該咋辦?”那個士兵並不在意王清鳳的惱怒反而提醒道。
就人家這一句問王清鳳臉上便有了一發燒的感覺。
是啊,且不說現在日軍騎兵還沒有出現,就是真出現了自己這把擼子又能起多大作用,那要是真走了火麻煩可就大了!
“這個,嘿嘿,擼子嘛要是不總擼就生鏽了,我就是擼擼。”王清鳳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忙把保險關了。
隻是他這麼一說那個士兵就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又問道:“王長官多久沒擼槍了呢?”
“我——”王清鳳被人家這句話給噎住了。
是啊,自己多久沒用槍了呢?好象還是自己那回被日本鬼子抓到之前是打過兩槍的,這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過槍自然也不會擼槍,甚至就是槍保養上油都是手下替他做的!
可是這話自己能說嗎?不能啊,說出去也是個磕磣。
那個士兵說完這話之後估計也是料定了他無法作答,人家腦袋轉回去看前方了,也不再理他。
王清鳳有了一種訕訕的感覺。
隻是他覺得自己這個長官的尊嚴再次遭到了冒犯就決心找回場子便問道:“你是商震手下的老人?”
那個士兵嗯了一聲算是作為回答可並沒有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