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警衛連的人黑壓壓的一片正站在皋城的一個院子裡,而就在他們的前麵則是放了一長溜桌子。
桌子上放了個被紅布罩著的東西,看樣子那是個長條狀的木頭箱子,至於裡麵裝的是什麼東西士兵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桌子後麵站著的三個人的身份他們那卻是知道的。
一個是旅長劉成義,一個是參謀長李想,而第三個人卻是個老頭,鬃角都已經斑白了,不過穿的卻是中央軍的軍裝,看那歲數沒有五十那也得有四十九了。
當然了,其實現在他們51軍被叫作東北軍那也隻是習慣性的叫法,要是論編製他們現在也已經屬於中央軍了,不過那終究也隻是名義上的罷了。
旅長劉成義的胡子有幾天沒刮了,那胡子茬很黑倒是給了他這位中等身材的長官增添了一絲威武之氣。
劉成義的目光從下麵這些黑壓壓的士兵身上掃過。
警衛連也隻是昨天陸續從敵後返回罷了,一個個自然是談不上軍容整肅倒是可以用衣衫襤褸來形容。
不過那衣衫雖破卻有硝煙之氣,那一看就是在戰場上被戰火烤糊過的,再加上身上有著橫豎的兩種束縛便顯得格外有了一種鐵血之氣。
橫的,那是武裝帶,豎的嘛,自然是身上背著的槍或者彆的什麼東西,還能讓人看出這一支剛經曆戰火的隊伍。
隻是這麼說似乎還不完全對,就在劉成義審視下麵的士兵時便聽到有個士兵咳嗽了一聲。
而他這一咳嗽不要緊,其他有幾個人憋不住就也跟著咳嗽了起來。
劉成義便看向了商震。
他心裡多少是對商震有所不滿的。
咋這麼不會來事呢,一個連不管你有什麼傷亡,現在有戰區的人來,你不讓那些咳嗽的士兵過來集合不就是了?
可商震卻並不看他,那目光談不上縹渺無物卻也不知在想什麼,壓根就沒有製止的意思,或者說,咳嗽那也是病的一種,那並不是能製止得了的。
該咳嗽的咳嗽,該沉默的依舊沉默,士兵們的氣質卻又各有不同,除了那幾個咳嗽的大多數昂首挺胸,可剩下的少數一些不說是一身懶散卻也有縮脖端腔或者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
劉成義知道,那幾個另類應當是原來就一直跟著商震的幾個老兵,待到咳嗽聲止,劉成義終是問道:“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報告旅長,所有人都在這裡了。”作為連長的商震這回眼神裡就有了光,忙看向劉成義響亮作答,而劉成義便不由得皺了下眉。
“報告旅長,這回我們連出去後陣亡三十二人,輕傷十六人,失蹤兩人。”商震一眼便看出了劉成義的心思忙作回答。
337旅原警衛連三個排一百多個人,商震帶著他們那夥人的加入後,就變成了四個排,可是在商震他們主動出擊後再回來,就沒了一個排了。
“嗯?”一聽商震這麼說,上麵的那三位長官便都看向了他。
“重傷員沒有嗎?”這回問話的人是那個穿中央軍軍裝老頭。
“報告長官,重傷員沒有。”商震再次作答,可是這回回答的可就不象先前那樣響亮了。
那個中央軍的老頭看了看商震,就商震現在的扮相除了他身上背著的那支二十響盒子炮外也看不出有什麼出彩之處來。
於是,那個人便把目光轉向了劉成義,而劉成義並沒有看他,那眉頭卻皺得更加深了起來。
這時那個中央軍的老頭才想明白了什麼,於是他也閉嘴了。
一般來講,在戰鬥中陣亡的與受傷的那總是有一個比例的,陣亡一個人那就得傷上三個人或者四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