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過五味談不上,酒過三巡卻是有了。
王老帽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說了聲“我去撒泡尿”就往外走,商震也站了起來跟了過去。
出了喝酒的屋子,往右拐就是牆角,那個茅房就正對著牆角處的院子角落裡。
可是王老帽才不會黑燈瞎火的進那茅廁裡,萬一自己再掉進去得不償失嘛!
到了這個時候還講什麼軍紀?這一先一後走出去的是他們營的一二號人物。
在那個燈光無法照到的黑暗角落裡有“嘩啦啦”的水聲相繼響起。
而當那水聲停了的時候,王老帽便說話了:“你個小王八犢子就知道禍害人,坐吃山空!”
就王老帽這口氣又能說誰?隻能是說跟他一起出來解手的商震了。
“我咋就禍害人,我咋就坐吃山空了?”商震大著舌頭反駁。
“你先到處送槍,送完槍之後你又送糧食,這不是敗家子兒?”王老帽氣不打一處來。
“嘿嘿。”商震不由得笑了,那笑裡還是有幾分奸詐的味道。
王老帽聽出商震不是好笑就問:“”你特麼憋的什麼屁?”
“你咋就知道我就坐吃山空,就沒想招?”商震不服。
其實這並不是商震想說的話,他剛才想說的是“你管我憋什麼屁呢,你管你的小媳婦我管咱們營。”
商震從來也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也已經走路散腳了。
可是他習慣性的理智還是戰勝了酒意,可不能跟老王叔說那麼沒禮貌的話!否則他一生氣再把自己踹到尿堆裡去!
“你有什麼招說給我聽聽。”王老帽知道商震從來不是那種空口說白話的人便問。
“現在正是播種的季節。第一,老百姓手裡沒有餘糧,第二就是老百姓手裡有餘糧,你都說了兔子不吃窩邊草,那咱們也不能去搶老百姓的。”商震回答。
“那你去搶誰的?”王老帽問。
“搶日本鬼子的現在搶不著,離咱們太遠。
另外咱們現在都跟了大部隊了,不是咱們說動就能動的,咱們也沒有那一方麵的情報啊。
所以嘛,隻能去搶李炭頭的了。”商震說道。
“嗯?這個主意好!”一聽商震這麼說,王老帽的聲音陡就響了起來,胡子出身終究是胡子出身,搶那也是一種職業習慣。
“哎呀,我說老王叔你小點聲,彆讓張營長聽到,你說咱們要是搶了東西之後是不是還得分給他點兒?”商震連忙阻止。
商震所說的張營長,當然是那個張英傑了。
隻是正所謂隔牆有耳,那個張營長長張英傑,此時卻也已經在牆角的另外一麵在聽了。
他也是尿急才從屋子裡出來的,結果還沒有走到那牆角,便聽到了商人和媽媽罵的談話聲
剛剛他一聽商震說要去搶李探頭的東西那就也心熱了。
商震倒是答應在他們走的時候送給他們一些口糧,可是那些口糧也隻是餓不著他們罷了。
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要想短期之內獲得給養,那當然就得去搶,那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張英傑當然是知道李炭頭偽軍的。
他們營也曾經和李炭頭的偽軍打過,隻不過當時雙方一觸即分彼此沒有什麼傷亡罷了,可是那仇卻已經結下了。
此時的張英傑用手著褲子也忘了撒尿了,就在那裡靜靜的聽,可偏偏這時那頭就沒有聲音了。
不是這倆玩扔能發現自己了吧?
張世傑心裡正想著時,就聽到那頭傳來“當”的一聲,片刻之後便有煙味飄了過來,原來是王老帽在點煙抽了。
果然,又過了片刻,王老帽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隻不過已經沒有剛才的興奮勁了,反而卻是一連串的質疑:“我說你個小王八犢子,想的倒挺美,你有情報嗎?
知道李炭頭那夥人的窩子嗎?
知道人家配備了多少兵力?
防守情況怎麼樣?
窩子裡配了幾挺機槍?
地形怎麼樣你知道嗎?
再說了,你要是派人去偵察人家李炭頭,人家可是坐地戶,人家發沒發現咱們搞情報的人啊?
咱們要是過去稍有風吹草動,人家高牆大院的把機槍一架,你拿屁搶啊?你唬誰呢?”
哎喲,一聽王老帽這番話,王老帽在張英傑心目中的形象立馬就高了幾分,這個王老帽果然是行家呀!
哪有打沒有準備的仗的?戰鬥之前敵我態勢雙方情報那不說了如指掌,也得知道個七八分吧。
“你咋知道我沒有情報?”商震反問,“你知道為啥我要和老百姓搞好關係?那是因為情報都在老百姓的腦袋裡呢!
我就是從老百姓的嘴裡聽說的,然後還親自帶人去看了一趟。
你在家照顧我老王嬸,我可是沒閒著,離咱們這裡六七十裡地就有李炭頭的一個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