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命令!”石乃文他喊了起來,“所有人向小鬼子反擊!你們幾個快過去看看那小子在說啥!”他隨手一指身邊那幾個士兵。
其實仗打到了這個份上,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他們再不能逃出去的話,肯定會被日軍給圍殲了。
而那一個班的士兵為什麼要往土坎這頭衝那明擺著就是有話要說,隻不過被日軍的火力網給堵住了。
在石乃文的命令下,躲在土坎後的那些士兵但凡是能從那土坎後把身體露出來的,全都舉槍向日軍射擊。
什麼叫但凡能把身體露出來的?那是因為那個土坎的長度終究有限,保安旅藏在那裡的人太多,兵力根本就施展不開。
保安旅的人一開始反擊,對麵日軍的火力也就弱了一些。
槍戰嘛,一般來講,雙方互射哪一方都會有人會中槍的,無非是多與少的問題。
而這時石乃文這頭便有士兵在己方的火力掩護下往村子裡跑。
他們必須要知道那一個班往他們這頭衝,那是帶給他們什麼樣的消息,那萬一能夠給他們帶來一條活路呢?
石乃文這頭這回衝出去士兵也有一個班,他們現在可就是用後背對著日軍了。
雖然他們有了土坎後眾多士兵的火力掩護,可也隻是衝出去幾十米,便又有士兵陸續中槍倒地。
不過狂奔之下,到底還是有士兵接近了那個在村子邊房屋旁要表達什麼的同伴。
第一個靠近了那個同伴的士兵不用跑道,便已經聽到了同伴的話。
等到他轉過身來時,表情已是掛了喜色,他就衝後麵的士兵喊。
而後麵的那個士兵在聽到之後的表現與第一個士兵那是一樣一樣的,卻也轉過身來再往後麵喊。
於是他們喊話的內容就像接力運動員的接力棒一樣到底從前麵傳了回來。
“旅長,東麵能衝出去,有咱們的人!”這是最終傳到旅長石乃文耳中的話。
東麵也就是村子的那一頭了,也就是獨山崮相對的方向。
可是就在這句話傳入石乃文耳中的一刹那,那個班剩下的幾個士兵也相繼中彈倒在了去往村子的路上。
看著那些倒在日軍槍彈下的士兵,石乃文當然知道,現在不可是嘉獎士兵不怕死精神的時候,他忙大喊道。:“三營三連負責斷後,其餘的人趕緊往出撤!”
軍令如山,石乃文這一聲令下,原本還在向日軍射擊的那些士兵收了槍就往回撤。
而他所說的三營三連的部分士兵根本就沒有在那道土坎那裡,那裡人太多,他們在後麵呢,根本就靠不到土坎那裡,又如何向日軍開槍?
他們有的士兵聽令就往前擠,卻又被前麵撤回來的官兵給頂了個正著。
一時之間他們這條土坎後麵就已經變得混亂起來。
不過往前上的人又怎麼可能那麼堅決?
一見撤回的人多你擠過去還費勁,誰又樂意留下來打掩護?他們被前麵的人一擁乾脆就一轉身,得了,我也跑吧!
場麵就是這樣變得混亂起來的,為什麼沒有人製止?誰來製止?旅長石乃文已經先跑,不,先撤了。
好在那個三營三連到底還是有部分人在向日軍射擊的,一時之間日軍倒也追不上來,可是日軍的子彈就在後麵開始找人了。
保安旅從一開始戰鬥都是占便宜了,可是這回這麼一撤退,便不斷有士兵中彈倒在了躲進村子的路上。
為了傳回來那條從東麵可以跑出去的消息,相繼有兩個班的士兵丟掉了性命,可是誰又曾想到當消息送到,卻又有上百名士兵反而丟了性命!
不過此時的商震對此並不知情,因為他又在偷偷的向日軍射擊了。
日軍的重機槍已經又被他打啞了一回,那門九二式步兵炮旁邊又倒下了三名日軍炮兵。
而當商震感覺到己方火力輸出已經變得稀疏起來之時,自然也不肯暴露自己便又縮了回來。
隻是當他返回到能看到的那道土坎的位置時,就見從那道土坎到村子的路上,卻已經是倒下了一片中國官兵。
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時之間商震也呆住了。
儘管他是百戰老兵,可是當那震驚、心痛、自責、不甘,各種各樣的情緒攪在一起時,他又怎能不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