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那個士兵並沒有馬上走卻叫了他一聲。
“小叔個屁,快滾犢子!”高暢氣道。
高暢是大全子的親老叔,儘管大全子比高暢還大一歲呢!
“一排二排的機槍給小鬼子來個連發!完了你們就撤退!”高暢下達了新的命令。
虛空之中,子彈便如同雨點一般向樹林方向射去。
八國聯軍入BJ時,義和團的刀槍不入扛不住洋人的洋槍洋炮。
而現在同理,被武士道精神洗腦的日軍士兵同樣扛不住那怒射的子彈。
一時之間,除了被打倒的日軍外,其餘日軍皆被壓製在樹林前的一線。
“除了我們排的全都撤退!告訴營長連長,小鬼子就是過去也得是踏著咱們排的屍體過去!”高暢又下了一道命令。
話已至此,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高暢已有死誌,他之所以把自己的大侄子派回去報信兒,那也是想給他們老高家留個後吧。
可是話再說回來,就目前的這種戰況,想不死太難了!
片刻功夫,機槍手撤退了,大全子被另外的士兵給揪走了,在這條公路的原地便也隻留下了高暢這一個排的人。
“弟兄們打呀!打死一個夠本,咱倆賺一個呀!”高暢高喊。
而這個時候對麵樹林方向日軍的槍聲卻變得稀疏了起來,可是高暢知道這隻是大戰之前的前兆,日軍肯定是在布設火力。
“排長,我不是怕死,我就是搞不清這麼死值不值?”這時在高暢旁邊的一個士兵說道。
“咋不值?打鬼子死,不值嗎?”高暢反問道。
“排長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咱們所保護的那些人,我不是說營長太太啊,我是說——”那個士兵欲言又止。
雖然這個士兵沒有把話說全,可是他話裡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儘管其他士兵都在用步槍瞄著前麵,可是那耳朵裡卻都在聽。
他們畢竟是冷小稚借來的。
如果說從保護商震媳婦這個角度來講他們縱使陣亡了也毫無怨言,可是——
高暢又何嘗不明白那個士兵所說的意思?
“要我說咱們替八路軍擋槍是值得的。
第一,咱們是打鬼子死的。
第二,你們沒看到小鬼子那麼多人發起衝鋒了嗎?你以為他們是為了咱們嗎?
我總覺得小鬼子這回是有備而來,不是八路軍那些人的行蹤被泄密了吧?
可是既然小鬼子這麼恨八路軍的人,你們覺得咱們救他們值不值?
這是不是也說明了八路軍是真抗日?”高暢在那稀疏的槍聲裡到底還是解釋了一下。
他知道他們這個排剩不下誰,可是他想讓他的弟兄死個明白。
高暢既然這麼說他手下的士兵便也無話可說,而接下來樹林那頭日軍的射擊突然就密集了起來。
日軍在樹林中展開了兵力,輕機槍全都架了起來。
原來,高暢先前用輕機槍連發的辦法固然阻止了日軍的衝鋒,給日軍造成了殺傷,可是日軍便也發現了這頭竟然是中國軍隊的正規軍,就八路軍的遊擊隊甚至是八路軍又哪來這麼強的火力?
現實逼迫日軍不得不放棄了囂張的衝鋒,重新重視起自己的這些對手。
那麼僅以高暢一個排的兵力又如何能夠擋住日軍的進攻?
也就是二十分鐘後,高暢一個排的兵力全部陣亡!
侵略者所穿的反毛大皮鞋真的九重抗日戰士在屍體上踏過,可是這場戰鬥卻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