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槍聲大作,穿著土黃色軍裝的日軍在機槍的掩護下,便如同那黃色的螞蟻一般從遠處衝來。
此情此景當然是混亂的,可是更混亂的卻在後麵,因為日軍的迫擊炮開始延伸射擊了。
迫擊炮彈接二連三的在何家屯中炸響,那被炮彈氣浪衝起來的蒿草、磚石的碎屑、塵土仿佛已是無處不在。
爆炸的煙塵之中,村民那是孩子哭大人叫,已經有人倒在血泊中。
而士兵們也亂作一團,有的要去村口接應連長劉國棟他們,有的已是不知所措開始向彆處逃避,有的則是在搶救傷員。
“轟”地一聲,一發迫擊炮彈擊中了炊事班的房子。
那房子本來就是一棟土房,當時就被炸了個烏煙瘴氣草木橫飛,可就在這片煙塵中有士兵已經大叫了起來,那是有被炸傷了的。
“小日本這是要把這個村子全都抹掉啊!”從地上爬起來的陳翰文說道。
而此時正與他在一起的侯看山,則是掃視了一下周圍後則是高喊到:“錢串兒二憨子,你們兩個接應排長,我和秀才上左麵的山頭再接應你們”
說完這話侯看山拉著一下陳翰文,兩個人便向左麵跑去了。
“咱們不接應排長嗎?咱們不管這裡的老百姓嗎?”跟著侯看山跑的陳翰文邊問。
“日本人連房子都一塊炸了,這是要把這個整個村子都殺掉,你管得過來嗎?”侯看山不以為然地說。
陳翰文默然,也隻能跟著侯看山跑。
“這狗日的又溜了!”當錢串兒頭上頂著一蓬蒿草從草堆裡爬起來時,看到的隻是侯看山和陳翰文正好衝出院門的背影。
而同樣從草堆裡鑽出來的二憨子卻高喊了起來:“麻杆兒,麻杆兒!”
“我在救傷員呢!”商震的喊聲在屋子裡響起。
“這時候還救啥傷員!”二憨子氣哼哼的說道。
“你小點聲!咱們兩個先到院門口那去!”錢串兒已是把自己盒子炮的槍機頭掰開了。
在二憨子的想法裡,現在他、錢串兒和商震那是自己夥的人,而至於劉國棟連的人那終究是差了一層的,至於見到危險就尥杆子的侯看山那都不能算自己人的。
待到侯看山和二憨子跑到了那院門口向外望時就見整個村子就已經亂了套了。
日軍迫擊炮的射擊聲雖然停了,可是已經有些個民房和草垛已經冒出火來,而就在那煙火之中,百姓與士兵摻雜在一起拚命的往屯子的兩邊跑去。
在那嘈雜的人聲之中他們到底還是聽明白了,有士兵所喊的卻是:“能跑快跑,日本兵太多,見人就殺!”
“麻杆兒,你狗日的再不出來我們不管你了!”到了這個時候,二憨子也急了。
就現在的情況,活人都保不了命呢,你還救什麼傷員?
他正喊著呢,錢串兒卻也大叫了起來:“王排長,我們在這兒呢!”
在前方一個已經燒起來的柴草垛旁有一個人一手捂著頭一手拎著支花機關直接就衝了過,待到跑到了近前那卻正是王老帽。
“咋回事啊?”二憨子還問呢。
“劉國棟死了,亂套了,快跑!”王老帽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