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稚閉上嘴含著那鋼筆尖的部份也不吭聲。
又過了一會兒,她覺得那鋼筆裡的水多少會化開一點兒了才抽了出來就去抓商震的手道:“快寫,一會兒凍上了!”
商震本想再逗冷小稚一下,隻是他看到冷小稚那亮晶晶的充滿了渴望的眼睛終是沒有再說話,他接過了筆,到底是在那張照片上寫上了歪歪扭扭的,比老蟑爬的還磕磣的“一生一世”四個字。
“小氣八咧的,真寫一生一世啊!”冷小稚氣道,可是到底還是把鋼筆收了起來。
隻是就當她要把商震的那張“簽名照”收起來的時候,商震忽然說道:“趴下,這幫狗日的還真就追上來了!”
冷小稚聽商震這麼說嚇得一激靈,隨手就把那張照片塞到了自己穿著的大衣的衣兜裡。
她自己又哪有什麼大衣,這件大衣卻還是在過關卡之前,假扮成東北軍時商震他們把自己的給了她的呢。
下麵的公路真的就有動靜了,那卻是一輛卡車開了過來,而那卡車就停在了那個高崗處,由於商震和冷小稚現在是在小山的高點上,所以看得很清楚。
他們兩個眼見著就有人從那卡車上跳了下來一個個的端著槍看著那公路雪地,不用問那就是在尋找他們兩個的腳印呢。
“是軍統的。”冷小稚說道。
商震他們兩個距離那些人也隻是一百來米的距離,對方穿的衣服很雜一看就不是東北軍的。
“我搞不明白,都是中國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仇?”商震低聲說道。
他那語氣有些複雜,有不理解有感慨也有歎息。
“階級鬥爭。”冷小稚接口道。
“啥?”商震沒有聽懂,他還真就不知道階級鬥爭是啥意思。
“有錢有權的是一夥的,窮苦老百姓是一夥的,有錢有權的不讓老百姓活,老百姓就仇富吃大戶,那就打唄。
原來的農民起義都是這麼來的,現在也一樣。”冷小稚解釋道。
商震沒吭聲,不過他覺得好象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這時眼見著從卡車上下來的人已經開始沿著公路兩側搜索了起來,顯然那是在找腳印。
“一共才十來個人,膽子可真不小!”商震氣道。
“你不會是想把他們那啥了吧?他們人多。”冷小稚提醒道。
“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商震回答道,“他們要是看到了咱們兩個,不,看到了我的腳印咱們就是不動手也不行。
不過,咱們得想點啥招兒,硬打人是有點多了!”
商震說邊盤算著,從車上下了十來個人,那車上怎麼也得還剩個兩三個吧!
在商震的想法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對方沒有發現自己的腳印,那當然是不打的好。
可是也隻是過了一會兒冷小稚就說道:“又壞他們站在那裡了!”
商震是一個有經驗的老兵。
他和冷小稚是從公路的另外一頭過來走上了公路的。
這段公路由於是高崗就沒有雪,所以那公路上也沒有什麼腳印。
而在從公路上往這座小山處走的時候,在下路的地方商震還特意把冷小稚從肩頭上放了下來,架著冷小稚走了過來。
然後他又返回頭去用樹枝蒿草把自己和冷小稚的腳印處理了一下。
可是不管怎麼處理,被他劃拉過的地方那終究會留下些痕跡的。
而現在那些軍統特務就留在了他打掃的痕跡處,很顯然他們被人家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