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有什麼用?你去送死啊?”王老帽氣道。
而這時商震不再理會那個年輕的向導,他卻是又往前跑了,隻是他也隻是跑了一百多米之後,便躲到了路邊的一棵樹後,掏出望遠鏡向前方觀察起來。
王老帽和士兵們追了上來,便在商震的身後看著商震的表情,隻是,商震沒有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他們看不到商震的眼神,卻又如何判斷商震所看到的情況呢?
商震足足觀察了有兩分鐘,才把望遠鏡放了下來。
當商震轉過頭時,便看到所有人正在看向自己的目光。
“現在上去已經沒用了,村子裡人不被鬼子全殺了也剩不了幾個。
鬼子今晚會住在這個村子裡,但是咱們現在不能往前上,因為鬼子安排了哨兵。”商震說的很平靜,至少在表麵上看來是這樣的。
一聽商震這麼說,所有人便又都看向了那個年輕的向導。
那個和商震的歲數本就差不多的,年輕人怔怔的看著商震,這時他反而不掙紮了,或許他掙紮過了也沒力氣了。
“都吃點吃的吧,晚上再說晚上的事。”商震下命令道,這回商震他們既然是前突接敵的,那麼自然是帶著乾糧出來的。
商震的表態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可是並沒有人掏出乾糧。
本來這回他們打仗打的挺好的,大夥心情都很好,不管怎麼說,前前後後也對日軍造成了殺傷。
可是誰曾想他們也有一個人陣亡了,而現在被他們拖住的日軍,卻就近衝進了這個村子,那麼這個村子裡的百姓就倒黴了。
“你叫什麼名字?”商震問那個年輕的向導。
“郭寶友。”那個年輕向導回答道。
“你家都有些什麼人?”商震又問。
郭寶友看著商震過了片刻之後,他晃了晃肩膀,商震擺了一手,示意士兵們鬆開他。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郭保友被士兵們鬆開之後,他卻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然後就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
“哼。”他先哼了一聲,然後才說道,“我家可沒啥人,我老哥一個!”
郭保友的態度讓商震他們感覺到了奇怪。
“那你沒有彆的親戚嗎?”錢串兒在旁邊問道。
“我在這個村子裡可沒親戚,誰家日子都比我家過得好,要是都被日本人殺了,還省著我看他們日子過得好,眼紅了。”郭寶友瞪個大眼珠子看著那深藍的天空說道。
他這話說的很奇怪,以至於都低著頭看他的一眾士兵雖然沒有說話,卻是覺得這小子是不是太特麼的冷血了!
可是這時郭寶友就又接著說道:“老王太太被日本人殺了好,我還欠他家一個破盆兒呢,我就不用還了。
二丫他全家被日本人殺了也好,本來我是相中二丫了的,她也相中我了的,可是到底他爹逼著她嫁給了曲三兒。
老馬家被殺絕了更好,要不我欠他家的人情債,啥時候能夠還清?
老馬頭那個老家夥死了也不錯,省著再特麼的說,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郭寶友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什麼叫吃百家飯?那是指一個人從小是孤兒,無父無母,那是全村的人今天東家給一口,明天西家給一口,就這樣給養大的。
既然郭寶友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那麼他不應該是這個態度啊,莫非這小子是一個五六不懂的牲口?
大家正奇怪著呢,而這時就見郭保友突然“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嘴裡喊著:“你們不是也死個人嗎?把他的槍給我,我要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