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這是古人一首古詩中的話,那是指戰士出征,可是眼前這支潰兵的長河卻已經沒有了那種雄渾悲壯。
後人在評價當時的中**隊,或者說所謂的**有這樣一種說法。
若說打進攻或者打防禦之時,有的時候戰鬥意誌也是相當堅強的,可是一遇到撤退的時候,那麼隊伍就亂了。
撤退命令本來就來得倉促,整個軍隊指揮係統又極其繁雜,派係眾多,那麼你想退我也想退,從一開始的爭相殺敵就變成了爭相撤退。
更兼,再有地上日軍步兵的追殺天上日軍飛機的轟炸,那軍隊就從人不畏死變成了人人畏死,如此一來,撤退變成潰退也就不足為怪了!
而這還是這支這支潰兵的洪流並沒有攜帶什麼重武器,若是再有重武器的話潰退也隻能更加混亂。
不過話再說回來,既然是潰退誰又會帶重武器,各支部隊的重武器要麼在淞滬戰場上消耗殆儘,要麼在潰退的途中就給丟棄了。
可是人擠人也一樣會發生擁堵,這種情況就像趕廟會,這時沒有維持秩序的,發生踩踏事故絕不是什麼新鮮事情。
“全都特麼的給我讓開,否則老子槍托不長眼睛!”身上背了支花機關的王老帽,卻不知道從哪裡拿搞到了一隻步槍,他就將那步槍的槍托向前虛晃著。
“那個傻逼,你在後麵擠啥?給我滾開!”而虎柱子也在高罵道。
東北人的嗓門永遠是最高的,用東北話來講就叫喳喳呼呼的。
隻是彆人是喳呼,可虎柱子卻不是,因為他虎,他下手就沒有輕重,他也隻是橫端著步槍向前那麼一推,就將兩名士兵擋了出去。
那兩個士兵被虎柱子推了個趔趄,可是他們看了看人高馬大眼睛瞪得跟牛眼珠子似的的虎柱子終究沒有出聲。
要說你也士兵,我也士兵,大家都有槍,我為什麼要怕你?
可是事實上,後麵的那些士兵真的就怕了東北兵,當然,也可以說成是他們懶著和頭腦簡單的東北軍一般見識。
這裡的原因在於東北人的身材普遍比南方人要高大一些,並且六十七軍長途趕來,雖然戰鬥殘酷,卻也隻打了三天的仗,他們還是比在淞滬戰場上的其他部隊的士兵要壯的
而現在負責斷後的王老帽他們表現的如此凶悍,那其實卻是商震的主意。
他們是半路上插進來的,不把後麵的人截住,又如何能夠在這公路上找到屬於自己的行進空間?
各部隊的建製已經混亂了,這個時候哪夥人多,哪夥人表現得更加凶悍,那麼在這些無組織的潰兵中就顯得更強勢,就沒有人敢惹!
虎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而商震他們這些人,表現得又虎又愣,後麵那些被擋住的官兵自然也拿他們沒辦法,隻因為他們並不是那種不要命的。
商震的這種辦法看似粗魯,視後麵官兵如無物,可是在這種亂局之中卻反而是最有效的!
什麼叫潰兵?那就是各自逃命,各部隊的編製的已經亂了,誰又會管誰?誰又能管誰?誰還會管你抬著傷員?
就算是你吳克用是東北軍的軍長,可是你東北局的軍長也管不到中央軍,就是中央軍的一個士兵也可以忽視你的存在。
而同理,就是中央軍的軍長去管東北軍的士兵,那東北軍士兵若是不服,那脖子也是梗梗的,若論不敬長官軍法論處也絕輪不到你中央軍說話。
而這時候若是有人大喊一聲,我是什麼什麼長,要是有士兵**你那才叫奇怪!
所以,商震必須這麼做,因為他們既需要繼續保護軍長吳克用,還需要保護108師張師長這樣的傷員。
那個張師長被日軍子彈打傷了胸部,現在傷勢已經愈發的重了,已經是被士兵用擔架抬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