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是那樣的靜,屋子裡更靜,有侵略者睡著時所發出的輕微的鼾聲,可是緊接著殺機畢現,有鍘刀破空所發出的嗚嗚聲,幾乎同時便有那把鍘刀砍在侵略者頭上或者胸上所發出的骨裂之聲!
是的,彆看那是一把鍘刀,其實就是葫蘆已經把那把鍘刀打磨過了,卻依舊是一把鈍刀,它殺敵所更多依靠的還是重量,便如在那長城抗戰之中,二十九軍大刀隊所用之刀那鋼口質量絕好不過日本人的軍刀。
可那又如何?能殺死敵人的家夥那就是好家夥!
商震並沒有上前,他左手已經把盒子炮摸了出來也已經頂上了火,可右手依舊拎著那把手錘。
他就聽著身那那鈍刀破空的聲音,那侵略者頭斷血噴的聲音,還有葫蘆因為仇恨因為頭一回殺人的緊張用力揮動那鍘刀所發出的悶哼聲。
有侵略者的身體的體液濺到了商震的臉上,天知道那是侵略者的血還是腦漿,商震紋絲不動。
屋子裡黢黑一片,他才不往上湊呢,濺一身血不怕,他怕葫蘆掄刀時再把自己給劃拉上!
不過,這些都是在這場襲殺之前商震已經想好了的,現在商震卻是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觀察著聆聽著屋子裡的情形。
這種對被窩裡的敵人的襲殺,也隻有葫蘆才會用大鍘刀,如果是商震,商震卻是寧可用一把刺刀,象一個刺客那樣把日軍逐個的捅下去。
那樣殺敵雖慢卻保險,絕不至於讓那濺起來的日軍的血把沒挨刀的日軍從睡夢中驚醒。
根據葫蘆的情報日軍也隻有六人,如果黑暗之中的葫蘆砍殺沒有失誤的話,也隻需要六刀,六刀下去,縱使那六名日軍不死絕卻也同樣會因挨了那一刀而身受重傷失去戰鬥力。
可是,此時到底是黑暗之中,意外還是發生了。
商震忽然聽到屋子的最裡麵傳來了一句日本話,天知道那名日軍說的是什麼,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緊接著那屋子裡竟然出現了一個火苗。
而也就在那火光乍現的刹那,商震右手中的那柄手錘就被他甩了出去!
手錘飛得再快卻也沒有火光來得快,在商震甩出的那柄錘子的錘頭正砸在一名赤裸著上身的日軍頭上的刹那間,商震便也瞥見屋子裡的那一溜板鋪上的日軍已是無人再起了。
“停!”商震低喝了一聲便躥了出去。
而在他“停”的一聲裡,那打火機的火苗滅了,已是再次被葫蘆掄到空中的大鍘刀便人停住了。
屋子裡複又黑暗,可是商震卻依舊沒有停。
就在火光乍現即滅的刹那,商震就注意到,那名上身赤裸的日軍卻是從一道拉在屋子裡的布簾後麵探出身來的。
這個細節他並沒有聽葫蘆提起,不過想來葫蘆終究不是這李家大院裡的人,他也不可能事無巨細全都了如指掌。
商震讓葫蘆在前手刃敵仇既有讓葫蘆報仇的意思,卻也有想讓葫蘆成為一名真正戰士從這次襲殺開始的意思。
而他之所以躲在後麵那就是在替葫蘆望風防患於未然。
現在眼見出現了新的情況他又怎麼可能不上前?
憑著記憶他用左手盒子炮槍管一撩便感覺到了那布簾子被挑起,而他右手卻是已經多了一把軍刺。
這時商震便聽到了身前有人在呻吟,他右手的刺刀一挺循聲猛刺了出去!
他用的是刺刀,可不是葫蘆手中的那把殺傷力十足,隻要砍上不死也是重傷的鍘刀,那他刺出一刀又怎麼夠?
當他感覺到了那利刃入體所帶來的手感之時,他猛一拔刀,第二刀第三刀接著就刺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三刀下去也隻是一刹那間的事情,可是就在這時商震就又聽到前麵竟然還有聲音!
一切都很緊迫,有聲音那就是還有敵人!
商震複又往前一撲,而這時他就感覺自己撲到了一張床上,他左手的盒子炮被撞了一下便脫了手。
可是商震卻哪還再顧得那盒子炮,他現在需要殺敵,尤其需要不能讓敵人開槍示警!
他左手向前一抓,右手的刺刀便又猛刺了出去。
運動起來的人或者物體都是有慣性的。
物,比如火車,刹車之後還要出溜出幾百米呢。
人,跑百米的,撞線之後還要再收好些步呢。
而現在商震用的是撲殺,動作已出他根本就收不住,就在他左手感覺抓到的東西不對的時候卻也已經無法收手了,他右手的刺刀直接便有了那利刃入體的觸感。
可是,在這一刻,商震呆了!
隻因為這時的商震才感覺到,他左手抓住的卻應當是女人的頭發!
他下意識的鬆開了手中抓的頭發手往下摸了一下,然後他就摸到了自己曾經感覺過的女人身體的豐滿與柔軟。
可是,那又如何?他在摸到了那份豐滿與柔軟的同時,他還摸到了粘粘的液體,那是血,一個女人的血,順著日式30式刀形刺刀的血槽之中流出來的血。
我,竟然誤殺了一個女人,此時的商震滿腦子都是這樣一個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