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各個方向響起,而那情形基本與西麵的情況相類似。
保安師的人進入了800公尺範圍內,商震營的人就開始鳴槍示警。
保安師的人接近500公尺時,商震營步槍機槍的子彈便打在了他們的前麵。
前者是示警,後者是死亡的威脅。
保安師來時洶湧,可是停住也快,就好像在那500公尺處突然出現了一道透明的冰牆,那水之洶湧已經無法逾越了。
“這仗打的真他娘的憋屈!”一個留著小胡子的保安師的士兵就說。
他們能不憋屈嗎?
上麵給他們的命令是到達距離對方400公尺位置時將機槍架起來,在機槍的掩護下,步槍手向前在200公尺左右開始向對方發起進攻。
可是這回倒好,沒等到400公尺呢,在500公尺處就被人家堵住了。
他們現在敢開槍嗎?不敢!
他們打不著人家,人家卻能打著他,那他們現在開槍不是等於找死嗎?
他們敢接著向前嗎?如果不怕死就敢。
可是打仗死不是目的,打贏了那才是目的。
所以問題是就算是不怕死,等到他們衝到他們的槍支射擊的有效射程之內時,在一個沒有任何遮蔽的開闊地上,他們已經死了多少人?接著又會死多少人?
所以形成了這樣的戰鬥局麵,已經不是那個留著小胡子的普通士兵所能解決的,就是他們的連長也解決不了。
於是連長報告營長,營長報告團長,負責這次作戰的那個團長就在最後麵拿著望遠鏡向前方觀察。
這個保安師的團長也憋屈。
本來設計好的伏擊戰,那應當是他們團在郭莊設下伏擊圈,等到東北軍這個營的車隊進入伏擊圈後,他們就開打。
可是誰曾想卻被人家發現了端倪,人家竟然有準備了!
人家到莊子前,人家就不走了,將馬車結成矩形陣列拒戰。
他們如果現在再進攻,那就不是伏擊戰而是強攻了。
你讓他們這個團真為了那些糧食和傳說中的大洋就豁出去一個到兩個營的傷亡嗎?
一旦傷亡大了,那些傷兵怎麼辦?又怎麼帶回去?要是用馬車把傷兵帶回去的話,那些糧食還拉不拉了?
並且這裡離113師師部也就幾十公裡了,那東北軍士兵可是跑掉一個的,東北軍援兵隨時可能都到了。
而且,就算自己打了個慘勝那那些戰利品又怎麼帶走?
可是如果現在就下令撤退,這場戰鬥不打了,自己又該如何跟旅長交代?
事到如今,那個團長不由得猶豫起來。
他這麼一猶豫下麵的進攻部隊就得等待他的命令,商震打定了主意就是耗,那就更不可能主動出擊,一時之間敵我雙方這這樣對峙起來了!
“前麵打的咋樣了,我聽著槍聲好像也不是很激烈呀?”郭莊裡有一名保安師的士兵問從前線回來的同伴。
“艸,誰能想到這仗打成這奶奶樣!”剛從前線送彈藥回來的他那個同伴便說道。
“奶奶樣是啥樣,你不告訴我我哪知道,你都說呀?”問話的士兵不滿的說道。
“咱們的人和東北軍的人隔著好幾百公尺,就拿槍站對著呢,他們不敢出來,咱們也不敢衝上去。
槍比咱們好比咱們打的遠,槍法也比咱們的準,哼,想把人家的東西搶過來,我看不打沒一個營的人都拿不下來!”被問的士兵絮絮叨叨的回答,而接著他就又補充了一句,“我看一個營都說少了。”
“啊?”問話的士兵愣了,隨即他就給下了個結論,“那還打個屁呀!”
保安師的這兩個士兵接著發牢騷,隻是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兩個這番對話卻被牆外的人聽去了,而也正因為這番對話,他們兩個卻是都免了被炸死的命運。
原來卻是錢串兒在牆外的牆根處蹲著呢,而他的手裡已經攥了一顆拔去銷子的手雷。
錢串兒聽著那兩個士兵的說話,卻是把自己已經拔去的銷子又插回到了手雷上,然後他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他回頭瞥了一眼,就在斜對個的牆角處正探出一張臉來,那卻是高小翠。
錢串兒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攥著那顆手雷轉身便往高小翠那裡躡手躡腳的去。
“你咋不扔手雷了呢?”當他們兩個都躲到那個牆角處時高小翠還低聲問呢。
“回去跟你說。”錢串兒回答。
錢串兒和高小翠本來就是藏在郭莊西麵的,而當商震營的車隊出現的時候,這裡便是郭莊離戰場最近的地方。
錢串兒當然有理由認為這回他們應此行凶險,那既然自己還在莊子裡頭,就總是要為自己營出力的。
所以他帶著自己那顆唯一的手雷就從藏身的那家出來了。
他的本意是製造點動靜出來,是對保安師後方的一種襲擾也是對自己隊伍的一種支援。
當然了,這需要莫大的勇氣,而錢串並不乏這樣的勇氣。
隻是一開始他跟高小翠說好了,你在屋子裡呆著,老老實實的等著保安師撤退了,你就可以該乾嘛乾嘛了,不管是你自謀生路還是接著去我們營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