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他們這些人哪,用褒義的話講那叫百戰老兵,用略帶貶義的話來講呢那就叫老兵油子。
一幫老兵油子帶著郭寶友、葫蘆甚至石小碗這樣的新兵,跟啥人學啥人,假如說那些老兵身上真的蹭了鬆樹油子的話,那麼那幾個新兵天天與他們吃住坐臥摸爬滾打,哈,那身上不蹭上油子才怪了呢!
老兵們沒事的時候除了耍嘴皮子也會切磋與日軍的戰法,而這其中就包括白刃戰。
白刃戰要講氣勢,要不怕死要經得起肚破腸流的血腥,同時,還要注意互相配合,幾個人一組,兩翼有牽製吸引注意力的中間有舉槍突刺的,而對商震手下這些老兵來講,用東北的話講,他們尤其注意到要“耍鬼兒”!
什麼叫耍鬼兒?耍鬼兒就是玩心眼兒。
實打實的拚刺刀絕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對商震他們這些人來講他們對己方每個人都惜命如金,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研究如何與日軍拚刺刀?
而他們總結出來的辦法就是,前麵有人拚刺刀旁邊就得有人用短槍掐小鬼子腿的或者打小鬼子的腳麵子的。
那槍絕對不能打高了,由於白刃戰是混戰,那槍要是打高了絕對會傷到自己人的。
隻可惜商震他們平時算計的倒也好,可到了現在這關鍵時刻,他們的短槍卻在“借給”了那古連長他們之後就一借不回還了,那古連長他們已經陣亡在了戰場之上,那些短槍也就不知所蹤了。
那麼,他們現在就也隻能用手頭剩下的那幾支短槍了。
商震拿著重新續了彈的盒子炮也加入到了那血腥的白刃戰之中。
敵我雙方都在用刺刀互捅,那見生死也隻是片刻間的功夫,而商震這支短槍的加入就又不同。
槍響之際,必有一名日軍腿一軟就是一個趔趄。
手槍子彈不打在人體要害處那人都不會死,一槍打在小腿處或腳麵子上雖不要命可終究卻是痛的,那豈不也就是一個趔趄。
可是在中國士兵虎視眈眈之下,那一個小小的趔趄便就成到致命的因素,對方有人一腿軟,對麵的刺刀就刺了過來,隻要一刺傷,接著槍托與刺刀便招呼了上來。
日軍追上來的本就沒有多少人,先前商震與那些日軍一碰麵感覺到對方黃泱泱一片,那隻是來不及看時日軍給他造成的視覺印象。
現在商震他們這頭加到一起也有三十五六人了,那在日軍看來豈不也是黑乎乎一片。
有了短槍在旁邊“搗亂”,日軍終究是倒下的越來越多,隻是到了此時剩下的日軍也絕不肯退。
他們也能想到明白,此時若是一轉身人家可就開槍了,唯今之計他們也隻有跟中國軍隊絞在一起不能說自己就不死,可是不也是可以多抓個墊背的嗎?
商震他們這頭有也有五名士兵在白刃戰中被日軍打倒,不過好在短槍來得及時他們到底是免了被日軍直接刺死的命運,而那些日軍終究是站著的越來越少。
最後卻是古滿端著一支三八式步槍便與最後一名日軍持槍相向。
古滿先頭用的可不是三八式步槍,當時他著急追商震那槍上根本就沒上刺刀,而等撞上日軍時他想上刺刀那都來不及了,他也就是仗著身高臂長才與日軍周旋的。
而隨著戰鬥的進程,最終他還是搶了支三八步槍在手。
“狗日的,還在這掙(zhèng)吧,看老子咋捅死你!”古滿惡狠狠的說道。
他身高那一米八十多呢,而對麵的這名日軍還比他矮了一頭還多,那你說他心理上能沒有優勢嗎?
可也就在這時,古滿就聽到身旁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大個子讓開!”
古滿以為這是商震他們又要開槍,無奈之下也隻能防範著向一旁讓去。
那名日軍此時那是困獸猶鬥,他一見古滿撤了挺槍便刺了過來。
可也就在這時,古滿聽身旁有風聲起,然後他就看到一名己方士兵挺槍也向前刺去,原來人家並不是要開槍,人家也是玩刺刀的!
那名日軍本來是刺古滿的,古滿腿長那跟駝鳥似的,人家一步就避開了,而那名日軍想再調轉刺刀又如何來得及?
所以這場白刃戰竟然是以中國士兵一刺刀穿入了那名日軍的身體而告終結!
“你個傻大個兒,還挺能打的呢,風頭全都讓你搶了!”這時古滿就聽到那名己方士兵說道。
待到那名日軍士兵被放倒在地,前麵那名士兵才收了槍回頭衝他咧開了兩片厚厚的嘴唇子露出裡麵參差不齊的牙齒。
原來,這名士兵正是虎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