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說,下午那功夫往這頭打槍,我是說打小鬼子的那個人能不能是牛鼻子和禿瓢啊?”有村民再次提起了他們這個一下午也沒有討論明白的話題。
當時那十來個日本兵可是就要衝進村子了,可這時對麵的槍聲就響了。
村民們雖然膽小可在逃回到自己家後終究是有膽子大些回頭看的,於是便有看到那日本兵中槍的一幕的。
至於王小膽蹬了日軍一腳村民那是沒有看到的,隻因為那功夫王小膽的那一腳已經蹬過了。
既然有人向日本兵開槍了,那麼毫無疑問,那個向日本兵開槍的人也就成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
隻是對於那個開槍的英雄究竟是誰,村民們卻莫衷一是。
對麵的山上住著兩對師徒。
對於那些什麼也不信的人來講,比如村子裡殺豬章瘸子,他就說對麵的山上住著一個老禿瓢帶著一個小禿瓢,一個老牛鼻子帶著一個小牛鼻子。
可村子裡也有信佛信道之人,他們管那老和尚叫師父,管那個憨頭憨腦木呆呆的小和尚叫小師父,管那個老道叫道長,管那個小道士叫清風小道長。
平素裡村子裡的人自然是與和尚與道士都有來往的。
村裡人給和尚道士送點吃食,和尚給村裡人的亡人念念經超超度給小孩子脖子上的長命鎖開開光,道士給村裡人畫個符驅個鬼看看外病。
和尚負責理論層麵的,講講“諸法無常,講諸法無我”,“諸惡莫作諸善奉行”
道士負責技術層麵的,給村裡人算卦搖簽,講講哪天適合婚喪嫁娶哪天財神在東哪天不宜遠行。
所以在家人與出家人那關係處得還是不錯。
既然子彈是從臥虎山那裡打過來的,村民們又怎麼可能不會想起那和尚與道士來?
“我覺得這事兒應當是他們乾的,那個老和尚厲不厲害咱不知道,可是那個道士可是有一張弩的。
你們記得不,有一年咱們上山還看到那個小道士用弩射兔子了呢!”這時有村民便說道。
“對,是有這事,那個小道士那箭射得可準了,好幾十丈外的兔子被他一箭就給射屁股上了。”既然說的是咱們那必須是有人知道這件事的,有村民開始附和。
“哎,你們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回那個小道士把兔子給射傷了,那個老和尚不乾了,完了還和那個老道掰扯了呢!”這個話題便引起了第三個村民那進一步的回憶。
雖然說和尚道士都在那臥虎山上住著,可是佛道兩家終究還是有不同之處的。
至少佛家那是講不殺生的,道家雖然也講清心寡欲可人家可沒說不殺生,再說了那插橫簪的道士人家還可以婚配呢,和尚就不行,和尚要想娶妻那你就得還俗不是。
此時村民們把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其他就是沒有親曆者卻也都想起來了。
當時和尚與道士辯論那就是口水仗,自然爭不出個輸贏來。
而最終的結局則是,老道士和小道士在自己的道觀外支鍋烀肉順便還給圍觀的村民們喝了口兔子湯,而老和尚與小和尚則是聞著那肉湯的香氣在自己的小廟外給那隻可憐的兔子頌經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