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之際,在一塊巨大的山石後麵冒出三個人頭來。
三個人也各有特色。頭發很長的上麵插著橫簪的那是小道士清風,頭發很短近乎於無的那是小和尚大老笨,而介乎於二者之間頭發不短不長的,那是商震。
商震並不能算得是一個很有文化的人,可是這並不妨礙他知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部隊的營盤也可以理解為部隊的番號,隻要番號在編製就在,那麼就總會補充新的兵員。
於是老兵戰死,新兵到來,其實這個情形也像輪回,隻不過這輪回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些。
而像商震他們這樣一支抗日小分隊,那陣亡率與主戰場上的主力部隊相比卻更低了一些,可縱使如此,商震也已經失去了好多兄弟。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日本侵略者打回東瀛列島,有時甚至他都會想,如果自己這支小隊一直存在的話,打到最後可能也剩不了幾個老人了,至於其他人那卻都是補充進來的。
也正因為如此,商震才相邀小道士清風和大老笨加入他們這支抗日隊伍。
可是小清風並不是像其他的老百姓那樣容易被說動的。
當商震勸解了小道清風之後,小道士清風便說道,既然你要打鬼子,那麼我得看你有沒有真本事,你領著我和大老笨,咱們再去殺幾個鬼子吧。
商震便說好,而他心裡想的卻是能不能打鬼子且再說,還是先出去弄點吃的吧,而原因自然是因為他餓了。
時間已經過去有一段了,不管日軍是不是把那個村子裡的百姓給屠殺了,還是到村子裡總是能夠找口吃的吧。
遠處的村子依舊在冒著黑煙,而那黑煙的下方還有著隱隱的火光。
商鎮拿出了自己的望遠鏡向前方觀察起來,如此一來清風和大老笨就又羨慕了。
“你手裡拿的這是啥東西?”大老笨好奇的問,和大老笨比起來小道士清風的心眼無疑更多,隻不過他沒有問並不等於他不好奇。
也許他們的師傅那個老道士或者老和尚那叫閱儘千帆遁入山林種一份薄田,可是他們兩個算什麼呢?
小道士清風是被老道撿回來的孤兒,小和尚大老笨,那是家裡孩子太多無法養活,最後他父母便把他送給了老和尚。
他們兩個自小就在這臥虎山上長大,雖然說老道和老和尚都有些文化,可卻很少帶他們下山,他們所知終究有限。
“望遠鏡可以看得更遠,看得更清楚。”商震邊觀察邊回答。
“那你也借我看看唄。”大老笨提出了請求。
“好啊,以後咱們一起打鬼子的時候,你有的是機會看。”商鎮賣了個關子。
大老笨高興的說“好”啊,小道士清風則沉默無語。
望遠鏡裡是燃燒的房屋,甚至商震還恰好看到有屋頂正塌陷下去濺起了無數的火星,而這就是東北人通常所說的把房子燒趴架了。
不過出乎商震意料又讓他感到幾絲欣慰的是,他竟然沒有看到人影!
既沒有他所熟悉而又厭惡的日本兵端著長長的三八式式步槍的身影,也沒有看到房屋中間的空隙處有倒臥下來的人。
看來村裡的老百姓聽說了日軍的凶名應當是已經全都跑開了,而日軍也隻是把村莊給燒掉了,商震邊觀察邊想。
可是他又一想卻又擔心了起來,不是日軍把老百姓搬到房子中統一一把火給燒死了吧。
不過隨即他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推測。如果日軍想把老百姓關到屋子裡,那總應當是打幾槍的。
可是先前他向日軍射擊了的,等他消失在日軍的視線之中後,他就再也沒有聽到槍聲。
商震正尋思著呢,這時那小道士清風便說道:“你怎麼還看起來沒完了呢?”
商震下意識的放下望眼鏡轉頭看向清風,他便從清風的眼神中看出了戲謔與不信任。
其實,商震心裡明白,這個小道士確實是沒有看到過自己與日軍作戰,當時自己也就是繞了過去給滑落到深坑裡的小道士扔了塊脫困的石頭罷了。ъìQυGΕtV.℃ǒΜ
其實自己就是不出這個招,小清風也總會想到這點的。
打鬼子這事光自己說沒有用,小道士也隻是看到了自己的長槍短槍,可並沒有見識過自己打鬼子,人家不相信自己那也在情理之中。
“好,咱們現在就下去。”商震不動聲色的說道,而心裡想的則是,小屁孩兒,你是沒有看到過我打鬼子就不知天有多高地厚了!
老兵自有屬於老兵的驕傲。
商震比清風小的時候那可是就開始打鬼子了,儘管他剛開始打鬼子鬨的也挺狼狽的。
商震本來是想和小道士和大老笨掩護向前了的,可是他轉念一想,大老笨太笨,小道士雖然聰明可還沒有打過一槍呢,咱還是彆交叉掩護了,自己要盲目相信兩個連槍都不會打的人再把自己扔在這兒!
為了以防萬一,商震自然是以戰鬥姿態從藏身的大石後出去,那就是把盒子炮的木盒子抵在肩頭保持著隨時射擊的姿勢。
而現在他那支三八式步槍可是在小道士清風手裡呢。
清風眼見著商震那如臨大敵的樣子先是一愣,他仔細看了看商震的樣子,然後卻也是也把那支步槍抵在了肩頭,一手托著托木一手也扣著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