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聽完之後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攥著手裡的購物袋,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我嘗試著站在他的角度想象了一下,作為一個公安,突然發現琴酒這樣人竟然威脅小孩子幫他做事,做的事情還不止一件,他應該會覺得琴酒很可惡吧?
可是這好像還不夠,再給琴酒加點什麼罪名好呢?
陷入沉思.jpg
這時安室透忽然開口了。
“要跟我回去嗎?”
“都說了不能連累你了。”我搖頭,我真的也不想安室透被太宰治這些人發現。
我看著手裡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打算先找個地方把冰淇淋吃掉。
“琴酒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安室透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抬手指了指對麵供路人休息的長椅,“陪我去那邊坐坐吧,離咖啡店營業還有一段時間,我想在外麵休息一會兒。”
“好誒。”這次我沒有拒絕。
正好可以想想還有什麼鍋能甩到琴酒身上。
我可不想哪天走在大街上,突然遇到琴酒,就被一顆子彈射穿了腦門。
這位可是敢開飛機掃射東京塔的狂人,殺小孩絕對不帶猶豫的!
安室透手裡提著的塑料袋發出叮叮的響聲,我好奇地低下頭,他說:“買了一點蛋糕油和朗姆酒。”
“朗姆?”我精神一振。
安室透瞥了我一眼:“做提拉米蘇用的。”
“……哦。”我垮下肩膀。
差點以為我要親眼見證柯南大結局了,不過如果他知道朗姆身份的話,說不定能挖出boss是誰?
我也很好奇……
經過這個小插曲,我不敢再隨意跟安室透說話了,總覺得他跟太宰治一樣,到處挖了坑等我去踩。
跟安室透並排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捧著冰淇淋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我突然有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對麵的服裝店是我有些眼熟的品牌,街上的人也是活生生的人類,然而坐在我身邊的卻是平時隻能在動漫裡看到的角色。
明明他跟我一樣,會說話,吃東西,微笑……我歪頭望著他,突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米白的薄毛衣包裹著手臂的肌肉,戳起來感覺有些硬硬的。
“怎麼了?”安室透問。
“你真的不怕琴酒嗎?”我問。
如果我在他這裡拉滿了琴酒的仇恨值,他很有可能會去跟琴酒對峙,可能還會……死掉。
不是作為動漫裡的角色,而是真正的死掉。
“不怕。”安室透說,“組織裡能拿到代號的成員很少,就算是boss也不會輕易處置我們。”
“這樣啊~”我恍然大悟,難怪剛才安室透跟琴酒說話的語氣那麼隨意。
黑衣組織的優秀人才竟然那麼少,而在這些人裡,大半都是臥底……
慘,黑衣組織,慘
我打開冰淇淋,心情愉快地吃了起來。
這麼一想,琴酒都變得沒有那麼可惡了。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琴酒他都讓你做過什麼。”
安室透灰藍色的眼睛望著我,眼裡滿是認真,語氣溫柔又包容:“你不用擔心我會被琴酒報複,你隻需要把你經曆過的都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
“你不想做任務,我就想辦法支開琴酒,讓他沒辦法再來找你。”
!他真的可以!!
透子他好好哦!
安室透問:“他都讓你去做了什麼任務?”
“任務……”我想了想,“這個……任務……”
任務……賞金任務!
我之前不是在副本裡接過賞金任務麼!
如果我說出來,安室透是不是真的會支開琴酒?
好好地去買冰淇淋卻被琴酒找上門,還說要殺掉我,我也很無奈啊qaq
要是沒有琴酒,說不定我已經在腦花家門口了。
安室透眼神溫柔,像是儘量避免刺激到我,他放緩了聲音,用勸誘般的口吻說道:“沒關係,你可以全部說出來。”
我期期艾艾地眨著眼睛:“說出來……說出來你真的會信麼?”
畢竟是遊戲裡的賞金任務,有些看起來很離譜的。
“我會相信的。”安室透說,“隻要你告訴我。”
“好叭。”我把冰淇淋放到一邊,作出回憶狀,“一開始呢,我接了一個刺殺政府官員的任務……”
安室透臉色一變。
我停下來,不安地望著他。
他果然覺得很離譜吧?
我這樣的小朋友,竟然被派去刺殺政府官員——
安室透迅速鎮定下來,“……沒事,你繼續。”
“你都沒有信!”
“我信,”安室透說,“直到現在都還有很多國家把小孩子作為武器利用,像是將炸.彈放入體內……”
他臉上浮現出些許不忍,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我沒有被那樣對待過。”
安室透輕輕呼出口氣,眼神再次變得冷靜。
我回憶了一下,“不過類似的任務我好像也有接到,有一次是帶著快爆炸的定時炸彈去攔截運鈔車,如果他們不停下來,也不打開車門的話,炸彈就會按時爆炸。”
我有些後怕地說:“還好車上那些人都很好,看到我站在路中間他們就停車了,聽我說完,他們還把後麵的車廂給打開了……”
要是炸彈真的爆炸,我就會死掉,被清出副本,我刷到的所有經驗都會消失。
那樣我會心痛到無法呼吸的!
還好我在副本裡遇到的都是好人!
——除了白瀨!
想起白瀨我又生氣了。
“我之前還認識了一個朋友,我都跟他約好了,以後絕對不會殺人,也不亂用能力的!可是有一個特彆特彆討厭的人,他藏得很好,我怎麼找都找不到。”
“然後老板又說他可以幫我找,他那裡有很多很多任務,我、我就……”
我就沒有忍住qwq
刷任務真的很快樂,升級也很快樂,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我絕對要去刷第二次。
想起後來,我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安室透抬起手,有些顫抖的手指輕輕放到了我的頭頂上。
我的無下限術式竟然沒有隔開他。
說起來之前琴酒把冰淇淋扔給我,冰淇淋也沒有被拒絕,無下限竟然這麼智能的麼?
“還有呢?”安室透問。
他的聲線有些發緊,臉頰邊的肌肉輕微顫動,灰藍色的眼裡竭力壓抑著想要翻湧出來激烈情緒。
看到他咬牙切齒的樣子,我不禁有點心虛。
我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