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安室透這麼激動,我不由得沉思,我給琴酒的鍋是不是太大了點……?
雖然不知道我玩遊戲的視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現在安室透真的以為那是琴酒給我安排的任務。
40多個任務,我這是變成酒廠勞模了嗎?
難怪琴酒說他要殺了我,因為我搶了他的工作(bu
“視頻裡的內容就是這麼多了,”諸伏景光說,“我覺得你親自看過會更好,你在學校的時候成績就比我好,說不定能看出點彆的東西……”
嘩啦啦的水聲在洗手間裡響起,安室透把水龍頭打開到最大,冰涼的流水似乎讓他變得冷靜了些。
“她很害怕,”安室透說,“她覺得炸彈真的會爆炸。”
“怎麼會?!”諸伏景光不太相信,“她不是說還有四十多個任務要做?如果她被炸死了——”
諸伏景光的聲音突然停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怔怔地說:“那她就真的死了……?”
“完不成任務就會死……為什麼那麼殘忍……”諸伏景光不敢置信地說,“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殘忍……”
“就算是心智健全的大人,突然被綁上炸彈,被告知還剩下兩分鐘的時間,都會覺得害怕……她,她才多大……”
“還要做任務……要攔運鈔車,讓人打開車門……”
“就算完成了,也還有那麼多任務在等著她……”
“這對她來說……”
簡直就是地獄!
諸伏景光沒有再說下去,安室透也沒有說話,洗手間裡嘩嘩的流水好像衝走了他們的聲音,讓他們變得格外沉默。
我忍不住縮了縮頭,我幾乎都要看到從洗手間裡飄出來的對琴酒仇恨值1010的提示了。
再這麼下去,安室透見到琴酒,不會控製不住想要拔槍吧?
許久,安室透說:“……這就是黑衣組織。”
他把視頻倒回去,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來做任務”、“看到我身上的炸彈了麼”這些話再次傳出,安室透反複倒帶,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是在自虐一樣,諸伏景光忍不住勸道:“彆看了。”
視頻裡的聲音沒有停,諸伏景光再次喊道:“零!”
一些雜音在洗手間裡響起,混雜著水聲變得分辨不清,緊接著是安室透放低了的聲音,“我沒有……我隻是在想問題。”
“什麼?”
“我們當初是因為什麼才把她當成了貝爾摩德的接班人?”
“因為貝爾摩德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小孩子那麼好。”諸伏景光說,“而且有一次,我聽到貝爾摩德和她聊天,說起殺人、任務,她那麼興奮……”
諸伏景光突然一愣。
“對,就是這個。”安室透說,“就是因為這樣……”
“我們理所當然認為她是黑衣組織的人,是貝爾摩德想要培養的接班人。”
“所以我們覺得,就算把她留在黑衣組織也沒什麼,貝爾摩德會照顧好她的。”
“可是如果這不是事情的全部呢?”
諸伏景光問:“什麼意思?”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麼,我今天遇到她了……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琴酒給了她一個任務,讓她去帝丹小學,她不想去,還說去了會有很多人變得不幸,我覺得她可能知道柯南的事情。”
“如果她對琴酒撒謊,琴酒很容易就能發現,所以……”
諸伏景光說:“所以……她不想去帝丹,是在保護柯南?”
“很有可能。”安室透說,“再加上她之前也替你保守了秘密……”
“我不明白,”諸伏景光說,“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
安室透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如果她不是自願加入黑衣組織的呢?”
“如果她以前不是在組織裡長大的,也根本不認識貝爾摩德呢?”
諸伏景光嘶地一聲:“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安室透說,“她今天跟我說她有一個朋友,她跟那個朋友約定過,不能殺人,不能用異能……你覺得黑衣組織裡會有人跟她做這種約定嗎?”
諸伏景光:“……”
“她那個朋友呢?”諸伏景光聲音有些發飄。
“死了。”
安室透說:“她說再也見不到他了。”
“!!”
“她殺人的時候被朋友看到了,朋友對她很失望……但是我覺得,說不定是貝爾摩德發現這個朋友對她影響太大了,才故意設計了這一出,讓她的朋友看到。”
諸伏景光:“貝爾摩德……故意離間她和她的朋友……?”
“貝爾摩德想要成為她最重要的人。”安室透說,“景光,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她在醫院前麵的花壇發呆,貝爾摩德走過去跟她說,讓她不要再等了,那個人不可能來了。”
「那個人已經死了」
「連他的朋友也忘記你了」
「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跟我去美國吧」
「我在美國有很大很大的房子,很多很多的漂亮衣服,還認識很多你喜歡的影星,在那邊你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沒有人敢強迫你做任何事……」
「我不去!」
「我就要在這裡等他!」
「他一定會來的!他答應過我的!!」
當時貝爾摩德打算強行帶她離開醫院,把她給氣哭了,貝爾摩德嘗試了很久,卻怎麼也哄不好,隻能求助到醫院裡看望她的安室透和諸伏景光。
安室透說了很多次會陪她一起等,還幫貝爾摩德說了很多好話,才讓她勉強對貝爾摩德消氣。
也是從那以後,貝爾摩德才有所收斂,沒有再對安室透冷嘲熱諷。
安室透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相信了貝爾摩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