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不會也腦補了什麼吧?
我說的話明明很正常啊!!
我緊張地看著貝爾摩德,她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複雜隱去,神情再次恢複成了原本的鎮定。
我鬆了口氣,說不定她剛才是在走神想彆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我飛快跑過去,仰起頭問:“你怎麼出來了?”
之前受傷流了那麼多血,居然跟像沒事人一樣跑出來了。
我再次看了一眼她頭頂的血條,還是隻有一半。
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不過因為皮膚本來就很白皙,要不是我仔細看,都看不出什麼差彆。
貝爾摩德說:“待在病房裡太悶了。”
“那你吃東西了嗎?”我又問,“我給你帶的點心?”
“還沒有。”貝爾摩德頓了頓,又看著我說,“等下就回去吃。”
怎麼有種她在騙我的感覺?她也不喜歡那個點心麼?我悄悄鼓起了臉,還沒等我說話,丸井立美就走上來。
“原來那盒點心在你那裡呀,”丸井立美說,“看來葵衣很喜歡你呢,自己留著一直都舍不得吃的點心,竟然全部拿給你了。”
咦……丸井立美不是早就知道我把點心拿給了貝爾摩德麼?為什麼要這樣說?
我看了看她,她對我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想不明白……我又仰頭看了看貝爾摩德,她垂眸望著我,神色再次變得有些複雜。
丸井立美看了看她,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些,她對貝爾摩德說:“比起點心,我更建議你吃點補血的東西,昨天給你抽血檢查的時候,我們發現你受傷導致了失血性貧血……”
“能給我開點鐵劑麼?”貝爾摩德說,“我不太習慣吃醫院的東西。”
“沒問題。”丸井立美點點頭。
她轉身走進醫院,踏進門的瞬間,她又回過頭,笑容裡似乎多了點深意:“克麗絲小姐,抽血的時候我聽說你擔心記者能查到你的就診記錄,請你放心吧,我已經幫你把記錄全部刪除了,沒有人知道你在這裡。”
貝爾摩德微微皺眉,丸井立美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不過住院費還是要按時交的哦~”
說完,她對貝爾摩德揮了揮手,瀟灑地走進了醫院。
不愧是能經營一家大型醫院的女人,她竟然能在貝爾摩德麵前這麼從容……
我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背影,之前漫畫裡提過,貝爾摩德回國的事情除了琴酒沒有人知道,丸井立美說的這些話,就好像在故意幫貝爾摩德隱瞞一樣。
不對,也有可能是因為貝爾摩德一直保持年輕,血液樣本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丸井立美發現了這點,她不想惹麻煩才故意這麼說的……這就是聰明人的做法麼,好複雜……
我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貝爾摩德低頭看了看我,問:“你想打網球?”
“我不會qaq”
“我可以教你。”
我抬起頭,貝爾摩德翠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眼裡有著難得一見的認真。
教我打網球竟然不是隨便說說的?
我有點心動了qwq
不過看了看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我還是說:“等你好了再教我。”
貝爾摩德微微點頭,沒有再堅持。
眺望了遠處片刻,她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你在這裡乾什麼?”
“我在等救護車。”
貝爾摩德“嗯?”了一聲,我說:“我要救人!”
還差兩個人我就能升級了!
貝爾摩德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你昨晚沒有休息。”她有些不讚同地看著我。
她怎麼知道我沒有休息?我疑惑地看著她。
她用手指點了點我的眼角,因為失血症變得有些發冷的手指像是冰塊一樣,我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貝爾摩德說:“黑眼圈都出來了。”
騙人!
我用的明明是遊戲賬號,怎麼可能有黑眼圈!
可是看著貝爾摩德認真的目光,我忍不住有些懷疑了。
難道真的有?
貝爾摩德放開手,淡淡地說:“用不著為了這家醫院這麼拚命。”
貝爾摩德話裡夾雜著些許不悅,我忍不住說:“我喜歡這家醫院。”
隻是用反轉術式救人就能刷到這麼多經驗,比上次的副本好多了,我超喜歡的!
貝爾摩德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張了張嘴,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貝——、克麗絲?”
我迅速轉頭,看到赤井秀一站在不遠處,手裡提著兩個大袋子,他頭上戴著針織帽,一小撮卷發從帽子裡探出來,垂在他的眼角旁,中和了他眼裡的冷意,也讓他乾淨立體的五官變得越發帥氣。
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你真的受傷了?”
貝爾摩德直接略過他的試探,向他問道:“東西呢?”
赤井秀一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他抬了抬手裡的袋子,示意道:“你要的河魨魚刺身,金槍魚壽司,還有鯷魚沙拉……”
似乎覺得像是在報菜名,他停頓了片刻,說:“都在這裡了。”
貝爾摩德點頭,“幫我拿到病房去。”
她對赤井秀一招了招手,赤井秀一有點無奈地跟在她的身後。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貝姐說吃不慣醫院的東西原來是真的,可是……赤井秀一給她帶飯?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帶著滿頭問號跟了上去。
貝爾摩德住院的病房在五樓,電梯來了,我跟著站進去的時候,赤井秀一低頭看了看我:“這是誰?”
“一個小朋友。”貝爾摩德淡淡回道。
誰都能看得出來是小朋友好麼,赤井秀一的嘴角抽了抽。
他很想問,又怕試探太多被貝爾摩德察覺不對,於是轉而低頭望著我。
我對他眨了眨眼。
我發現對付這些聰明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也不說,隻要看著我的眼睛,他們自己就能腦補出一係列的答案。
赤井秀一不知道看出了什麼,也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他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碧綠的眼睛清透冷冽,有種痞帥痞帥的感覺,我忍不住呆了呆。
論壇上不是說他不經常笑的麼?
貝爾摩德伸手過來捂住我的眼睛,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他有女朋友了。”
我:qwq
我隻是覺得他今天有點崩人設。
赤井秀一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聲音變得有些冷。
“知道我有女朋友還讓我給你送早餐?”
貝爾摩德側頭看著他:“不如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資料裡寫著沒有出國經曆,你本人卻對美國那麼了解?”
“我隻是認識在美國那邊的朋友。”
“你可以去跟琴酒說。”
赤井秀一的臉色微微沉了沉。
電梯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我往角落裡擠了擠,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原來又是一個被貝姐抓住把柄的倒黴蛋。
不過貝姐現在應該還隻是懷疑,還沒有證據表明赤井秀一是假酒?
電梯門“叮”的一下開了,貝爾摩德對赤井秀一笑了笑,“好了,彆整天冷著臉,嚇到人家小朋友怎麼辦。”
她說著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
本來想悄悄溜走的我被她rua住頭發,不得不加入他們,跟著他們一起去病房。
赤井秀一把帶過來的大餐放到桌上,有意無意地找著話題:“現在組織裡的任務都這麼危險了麼,連你都受傷了。”
他好像在試探貝姐,很想知道貝姐到底是誰打傷的。
我扭頭看了看貝爾摩德,貝爾摩德從口袋裡摸出煙盒,給自己抖了根煙出來,眼皮也不抬地說:“琴酒打的。”
赤井秀一動作頓住。
貝爾摩德又摸了摸口袋,不滿地嘖了聲:“打火機不見了。”
她對赤井秀一伸出手:“借個火。”
赤井秀一掩下眼底的詫異,掏出打火機遞了過去。
貝爾摩德說:“想知道自己問琴酒去。”
她竟然把赤井秀一的反應都看透了,赤井秀一有些僵硬地抬了抬嘴角:“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組織剛分給我幾個新人,我現在都忙不過來了。”
貝爾摩德好像對他會怎麼回答一點也不在意,哢嗒一下把打火機點著了。
難怪她被人稱作千麵魔女,心思也太難猜了吧。
我側頭望著她,她頓了頓,忽然把火熄滅,煙扔到了桌麵上。
她纖長的手指端起白色的盤子,把放在冰塊裡的刺身端到我的麵前:“嘗嘗這個。”
她又遞了一雙筷子過來。
我愣愣地接住筷子。
試、試毒?
不對,她應該不擔心赤井秀一會給她帶有毒的東西過來吧?
所以她隻是單純地想請我吃東西?
貝爾摩德笑了起來,好像覺得很有趣似的,又問:“要我喂你麼?”
我趕緊搖頭。
見我低頭乖乖吃東西,貝爾摩德也拿起了筷子。
她對赤井秀一說:“不要告訴彆人我在這裡,另外,把我在醫院裡的痕跡處理掉,我做過CT檢查和血液檢查,你去看看醫生那裡有沒有紙質記錄,拿過來給我。”
她果然擔心記錄的問題,丸井立美都說她刪掉了,貝爾摩德還是不放心。
我繼續埋頭吃東西。
比起醫院食堂的東西,果然是赤井秀一帶來的更好吃。
要是赤井秀一每天都來送吃的就好了qwq
赤井秀一說:“我對這家醫院不太熟悉。”
我趕緊舉起手:“我可以帶你,我對醫院很熟。”
為了找能夠刷經驗的病人,我在幾個科室裡兜兜轉轉好幾圈了。
作為漫畫裡沒有出現過的人物,不知道赤井秀一身上是不是有任務。
而且我想問他這些好吃的都是哪裡買的~
赤井秀一看了看貝爾摩德,貝爾摩德沒有反應,於是他點了點頭。
吃過飯,我帶著赤井秀一前往影像科。
檢查和住院的地方不在同一棟樓,從電梯下來,在去對麵等另一部電梯的時候,我從大門看到有救護車停下來了。
我的腳步立即停住。
赤井秀一跟著我停下來,我伸頭看了看,從救護車上抬下來的兩個人穿著藍色的製服,護士在旁邊喊道:“跟人搏鬥導致的腦挫裂傷,關節脫臼……”
不在反轉術式的治療範圍內,我失望地垂頭。
赤井秀一說:“你很關心他們。”
不,我關心的是我的經驗。
“那好像是警校的學生。”
他在試探我?
我抬頭對他說:“不用跟我搭話,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
能告訴的部分都算是劇透了,我會被懲罰的。
赤井秀一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他反應飛快地說:“我隻是看到你一直在看他們。”
我又不能說是在看經驗,我想了想:“……因為是警校的?”
醫生和護士都要從大門這邊經過,我拉了拉赤井秀一的袖子,把他帶到另一邊的電梯前,他按住向上鍵,再次問道:“你喜歡警校嗎?”
怎麼又試探我,都是假酒,你就不能像透子一樣真誠麼qaq
我默默盯了盯他,他咳了咳,假裝若無其事地轉開眼。
他不說話了,氣氛好像突然變得有點尷尬。
而且去影像科的隻有我們兩個人,看著電梯門倒映出他頎長的身影,我不由得動搖了。
萬一他隻是想聊天呢?
我對他說:“其實我有點想去警局。”
我之前住在學園都市,裡麵有警備隊,但是並沒有警局這種地方,我一直很好奇裡麵的結構。
赤井秀一怔了怔。
我說:“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今天肯定不行,隻差兩個病人我就能刷到50級了,我必須留在這裡,但是明天赤井秀一過來的話,我就能讓他帶我去,而且還能問問他的大餐都是在哪裡買的。
電梯“叮”的一下打開了,我好像聽到了赤井秀一輕聲回應:“好。”
然而第二天,我並沒有等到赤井秀一。
丸井立美把貝爾摩德的所有記錄都刪得乾乾淨淨的,連紙質資料也沒留下,赤井秀一檢查完畢之後,給貝爾摩德打了個電話就回去了。
我繼續蹲守在急診室,然而一整天都沒遇到合適的病人,晚上,我生氣地抱著小毯子坐在急診室裡。
就差兩個,憑什麼不讓我升級!
我氣鼓鼓地瞪著急診室的大門。
門嘩啦一下開了。
穿著淺色風衣、一頭深紅色頭發的男人走了進來。
!織田作!!!
我有點想撲上去,但是想起上次我們最後見麵的場景,我的腳步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在大廳裡張望了片刻,就要望到我這邊的時候,我悄悄把毯子拉起來,遮住了自己。
有種想被他發現,又不想被他發現的感覺,我還是聽天由命吧qaq
毯子蓋住了我的身體,我躲在裡麵,聽著自己緊張的呼吸,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