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會受傷還故意這麼做,我趕緊握住首領宰的手指。
“照顧好你自己。”我用之前織田作對我說話的語氣說,我感覺我的目光充滿了老父親般的深沉和擔憂。
也不知道有沒有傳達到首領宰那裡,他的手指輕輕一顫。
我放開他的手,飛快跑了出去。
不跑,我感覺我要被首領宰打了。
門在我身後自動關上,我看著跟之前好像變得有些不太一樣的走廊,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幾秒鐘之後,綾小路打開門走出來。
他瞥了我一眼,自動走到前方領路,我跟在他身後,偷偷踮起腳對比了一下身高。
淦。
居然比我高一個頭還要多。
這不公平!!
都是小孩子,憑什麼他能長那麼高!!
不對——他好像上的是高中……
我陷入沉思。
這時綾小路突然回頭。
色的眼睛在幽暗的走廊裡清亮無比,他看向我的眼神藏著隱晦的鋒芒,仿佛能撥開迷霧看透——我有種在照鏡子的感覺,格外的不自在。
他說:“如果我叫你停下來,你會停嗎?”
我趕緊停下腳步。
那雙金色的眸子閃了閃,綾小路抿了抿唇,又把頭轉了回去。
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他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往前走,我猶猶豫豫地跟上。
進了電梯,他按了一個”10”,像是按錯一般,又改成了”1”。
說起來,10樓是遊戲公司的地盤吧,好想去《咒★覺醒》總部看看。
我望了望身邊的綾小路,他雙手插兜,麵無表情的臉莫名地透著點不爽,像是不想跟我同在一部電梯似的。
我連忙移了移腳步,離他遠一點。
算了,等我下次再來看。
到了樓下,電梯門開了,我這才發現,這是我跟中也見麵的那個電梯口。
沒有看到中也。
綾小路到前台打了個電話,像是在叫人把我送回去。
還沒等到人,我之前見過的甘樂就腳步輕快地從門外飄了進來。
“喲,葵衣。”他聲音有著跟亂步大人完全不同的歡快,”今天也來玩嗎?”
他好像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吧?
我默默望著他,他一把攬住綾小路的肩膀,不顧他的推拒,攬著他往外走。
“我跟綾小路還有事,就先走了~”
“放開。”
“綾小路,你這樣會跟葵衣說的一樣,交不到朋友的哦。”
他們的聲音漸漸飄遠了。
我繼續等著來接我的司機,這次不是廣津柳浪,而是芥川銀。
她看起來格外的冷淡,一言不發地把我送回了學園都市。
才回去沒多久,我就收到了補習班的通知。
也不知道誰給我報的,我連著上了兩天補習班,小白井和禦阪他們都有事,沒時間出來跟我玩。
在我無聊背著補習老師刷手機的時候,首領宰的郵件跳了出來。
[太宰:葵衣這幾天在乾什麼?居然不來找我玩
to太宰:我在補習!
太宰:……
太宰:那你加油]
咦,首領宰真的跟武偵宰不一樣,居然不叫我逃學。
這麼正經,真的很讓人不習慣。
我又問他實驗室的事,他說五條悟他們快找到了,等我補習完畢再派人接我過去看。
到了快下午四點的時候,我終於從補習班出來,看到了早就停在那裡的白色汽車。
依舊是芥川銀。
她好冷漠qaq
我偷偷給首領宰發消息。
[to太宰:芥川龍之介還在武裝偵探社嗎?
太宰:是的呢]
這種愉快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我害怕地關掉手機。
到了熟悉的港黑大樓,芥川銀把我送到上次那個有著超大屏幕的房間,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我走進去看了看,上次被老爸打破的落地窗修好了。
屏幕上放著另一個世界的監控,但是首領宰不在。
在深棕色的實木桌上,一份雲朵蛋糕靜靜擺在那裡。
雲朵蛋糕的外形圓滾滾的,看起來格外柔軟蓬鬆,上麵還撒著果乾。
隱藏在旁邊的屏幕亮起。
[我有事出去一下哦。]
是首領宰一貫輕鬆的語氣。
我頓時放下了心,拿起放在旁邊的小叉子,把蛋糕分成兩半,一半留給首領宰,一半給自己qwq
遙控器就放在旁邊,我把聲音調大。
五條悟和七海建人出現在一個像是實驗室的地方。
空曠的白色房間簡潔到冰冷,一排又一排的櫃子,裡麵擺滿了長長短短的試管,頭頂的白熾燈亮
得令人想要暈眩。
我有些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
這個實驗室……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等等,這不是遊戲裡實驗室的翻版麼!!!
在京都校裡,就有這麼一個實驗室啊!!
後來這個實驗室也被遊戲裡的反派悟給炸掉了,論壇上有人還猜過,五條悟黑化會不會跟這個實驗室有關。
為什麼……在現實世界也會有這種地方。
我拿著小叉子的手一僵。
在旁邊的小窗口上,還有類似風格的實驗室,太宰治和織田作並肩站在一張書桌前。
我拿起遙控,把那個窗口放大。
太宰治清朗的聲音響起。
像是在念書一樣,他不斷念道:”12月25日,聖誕節,派去美國監視乙骨憂太的人發現了她。”
“12月27日,把人帶回來了。
“12月28日,企圖逃跑。”
“沒有成功。”
“還是那麼天真。
仿佛一張紙念完了,他翻到了下一一張。
“注入大量咒力”
“身體開始崩潰”
“修複?”
“崩潰沒有停止”
“嘗試繼續注入咒力”
“會徹底損壞身……
“沒關係”
”……失敗品。”
太宰治的嗓音陡然轉涼,色的眸子裡暗色翻湧,儘管他臉上帶著笑意,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害怕。
我抓住遙控,飛快切換小窗口。
又回到了五條悟那邊。
夏油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個舌頭很長的咒靈被他放了出來,咒靈的舌頭伸進一台電腦裡,黑屏的電腦滋滋閃爍起來。
“有點惡心。”五條悟說。
夏油傑頓時側頭。
“你自己來?”
五條悟推了推墨鏡。
咒靈黑乎乎的舌頭在電腦主機裡攪了攪,電腦裡出現了一段錄像。
昏迷的我被綁在試驗台上。
頭上有些縫合線的夏油傑拿著注射器站在一旁。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
“快逃……”
夏油傑拍了拍我的臉,監視器下,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不過仍然能看出是在笑。
“咒力承受能力這麼弱。”
零零散散的句子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被監視器收錄在了一起,聽起來格外冷漠。
……以後還是當個普通人吧。
他把注射器刺進我的手臂,紅色的藥水注入,我的臉上頓時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他沒有停,所有的藥水全部推了進去。
我忍不住大叫起來,手指用力抓住他的衣服,身體痛苦地蜷縮成一團,他麵無表情地把我扔回去,用束縛帶困住我的身體,把我固定在實驗台上。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能折騰了。”
說完,他看也不看我,轉身走掉了。
留下我在監視器裡痛苦地哀號,哭泣,求饒,沒有任何人能聽到,也沒有任何人來拯救我。
我捂住耳朵,心有戚戚地換了個窗口。
這是在另一邊的安室透,隱隱聽到五條悟那邊傳來的聲音,快步跑了過去。
我再換。
這次是亂步,社長站在他的身邊,他們手裡也拿著很多資料。
“啊……她的生日。”亂步說,”居然就在一周之後。”
“決定了,就在那一天,把她帶回來吧!”
咦,帶回來?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們還能突破次元壁不成?
這時桌麵隱藏的屏幕突然亮起。
[看完了自己回去哦。]
依舊是首領宰的信息。
也不知道他去千什麼了。
他好像不希望我在這裡留太久,我連忙吃完蛋糕,用遙控關掉屏幕。
就在我走到門邊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屏幕按下去之後,露在外麵作為偽裝的相框閃閃發著光。
正確的說,是相框下麵有東西閃閃發著光。
我有些好奇地走過去,在相框下方的牆裡好像藏了東西,一點點微弱的氣息泄露了出來,大概是因為我有六眼,才能觀察到這麼細微的變化。
我伸手在牆上按了按,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港黑大樓裡也不可能藏有詛咒吧……
我失落地放下手,就在這時,牆壁忽然凹下去了一點,一支銀色的針管從旁邊伸出來,飛快紮進我的手背。
我腦子嗡的一聲。
強烈的痛感在我腦中炸了開來,無數記憶翻湧,有這個世界的,也有在另一個世界的。
我雙手捂住腦袋,身體不由自主軟倒了下去。
——全都、想起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地上站起來。
我拿出手機,對著牆上的相框拍了張照片。
裡麵有五張紙,其中四張完好的,一張撕裂成兩半的。
拍好照片後,我把相框取下來,拿走了裡麵的紙。
我把手伸進剛才有針管的凹陷處,從裡麵拿出了幾張一模一樣的白紙。
按照照片的位置把紙張擺好,恢複成原狀,相框掛回去。
我離開了首領宰的辦公室。
進入電梯的時候,我猶豫了片刻,手指不知為何伸到了10的位置。
電梯門打開,不出所料的,綾小路站在外麵。
我沒有走出去。?
他微眯著眼睛,依舊是雙手插兜,有些冷淡又有些不爽的表情。
叮的一聲,電梯門在我們中間合上。
他沒有進來,我也沒有走出去。
電梯在空中停滯了一瞬,我按了按1鍵。
到了樓下,我對芥川銀說:”我想去買點東西。”
我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可麗餅店。
芥川銀點了點頭。
我慢慢走過去。
可麗餅店外。
一一個戴著白色毛絨帽子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到我立即側頭微笑起來。
“你來了。”
我沒有說話。
“‘書’拿到了嗎?”他問。
他根本不在乎我被發現會麵臨怎樣的局麵,我忽然覺得有點惡心。
然而更惡心的是主動找他合作的我自己。
我淡淡地說:“拿到了。”
“那就好。”
他說:“可以開始我們的計劃了。''
讓時間倒回兩年前,什麼都還沒發生過的時候。
“隻能對不起悟君了。”男人紫色的眼睛彎了彎,”就算這個世界要崩潰了,我也還是覺得這裡比較好。”
“我可不想去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