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沒喝多,但是腳步就是虛浮地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溫茴手肘半撐著牆壁,花了半分鐘才走到門口。
因為支撐點轉移,她才剛開了門,就直直地往前麵栽過去。
陸斯衍把她接了個滿懷。
他偏頭朝工作人員道了聲謝,攔腰抱起溫茴進了隔壁的房間。
溫茴半眯著眼睛,不需要抬頭去看也知道自己是被誰抱在懷裡。
陸斯衍洗過了澡,但她還是可以聞出來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種不會隨著沐浴露品牌變化的熟悉味道。
溫茴把臉往他胸口埋了埋,“老公?”
房門關上。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昨天就想問來著,隻不過被他催著去睡了覺。
溫茴用力眨了眨眼,酒勁兒暫退,她的聲音都跟著清晰了不少:“文藝姐說昨天那條微博是你的意思。”
溫茴:“為什麼啊?”
以陸斯衍的性格,彆說給黑粉發律師函,不直接起訴就是好的。
但是轉而再一想,他好像又確實沒怎麼起訴過名譽權相關的造謠,就連後來有媒體編造他的戀情,他好像都很少理會。
所以裴越才說他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溫茴:“還有你那年事業上出了點問題……是什麼問題啊?”
溫茴腦袋不像平常那麼清醒,但也能隱約感覺到有哪裡不對。
這兩者之間應該是有什麼聯係的。
清醒的時候她應該也不會去問陸斯衍不主動告訴她的問題。
溫茴擰緊了眉,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
陸斯衍扯過被子蓋到她身上,“因為不想讓你經曆這些。”
他俯身在溫茴額頭上輕輕落了個吻:“睡吧。”
溫茴本來想不問出來不罷休的。
但她實在抵擋不住鋪天蓋地的困意,沒撐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陸斯衍躺在她身側,呼吸均勻綿長。
溫茴翻了個身,她昨晚真的沒喝醉,現在記憶都是清晰的。
清晰地記得她沒從陸斯衍裡問出來半句話。
他應該是真的不想說。
溫茴翻了個身,盯著身邊男人安靜的睡顏看了半晌,才又拿著手機下了床。
國內現在是白天。
溫茴先跟言寧問了一下幾年前的事。
答案是言寧也不知道。
溫茴隻能又去跟陸文藝問。
她實在太想弄明白這件事了。
雖然知道好奇心害死貓,但是她怕如果不問清楚,自己下次喝了酒又去問陸斯衍。
那多不好。
萬一是個悲傷的故事,那不是往他傷口上撒鹽嘛。
她的大少爺玻璃心著呢。
等了五分鐘。
陸文藝才答:他沒告訴你?
hui:沒有。
算了,也沒什麼要瞞著你的。
文藝姐:之前因為起訴黑粉出了點問題。
……
溫茴在窗邊坐了半天。
陸文藝發的語音,隻花了幾分鐘就把來龍去脈講得明明白白。
但是溫茴消化這件事用了足足半個小時。
很難想象。
但一切又都有跡可循。
溫茴視線落在窗外,看著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冬日初陽從地平麵上緩緩上升,透過玻璃窗在地板上映出了一層暖色調。
天亮了。
溫茴身後有被子掀開的動靜。
男人聲音有些啞,“怎麼醒這麼早?”
“睡得早。”
溫茴轉過頭來,朝他微微笑了下,“陸斯衍。”
“嗯?”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陸斯衍。”
……
溫茴下午去剪了個短發。
晚上再回到酒店,她有些不自在地帶了頂帽子。
推門進去的時候,陸斯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翻看《破曉》的劇本。
溫茴把帽簷又往下壓了壓,正要從他後麵溜進臥室,就聽到那人叫了她一聲:“站住。”
溫茴站住,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她現在的發型是真的不太好看。
就隻比陸斯衍的長一點點。
要型沒型,要長度沒長度。
好處就是——
現在他媽的她都快覺得自己是個男孩子了!
溫茴見他不說話,越發鬱悶地歎了口氣:“tony老師說,我的頭發要長到以前的長度,估計至少要三年。”
人這一生能有多少個三年啊。
溫茴扒拉了一下還沒及耳的碎發,“下麵采訪一下陸先生,請問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陸斯衍:“……”
他其實沒太多的想法。
唯一的想法就是:他的寶貝短頭發都這麼好看。
溫茴已經受不住他的眼神了,帽子一扣,快步就回了房間。
五分鐘後,她換上男孩子該穿的衣服出來了。
陸斯衍抬了下眼。
溫茴在他身邊坐下來,“為什麼要幫我?”
她說的是德語。
《破曉》裡男女主初遇時,女主角跟男主說的話。
陸斯衍翻了頁劇本:“你不需要知道。”
“……”
溫茴的手機差點從手裡掉下去。
不是吧?
連德語都會說?
溫茴覺得陸斯衍真的是一個神奇的男人,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
她表情古怪地看了眼陸斯衍:“你為什麼還會德語?”
“以前在這邊拍過戲,所以會幾句。”
昨天那句服務員問需不需要幫助的話他聽懂了。
今天這幾句是現學的。
因為他猜到了溫茴要跟他對戲。
反正他這幾個月的時間都空著,來柏林就是為了陪她的。
溫茴半信半疑:“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不會的多了。
陸斯衍嘴角彎了彎,想起昨天晚上栗子當段子給他講的話,正經道:“不會不喜歡你。”
溫茴:“……”
哦豁,土掉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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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陸斯衍對戲的效率,比溫茴自己一個人背劇本要高得多。
等到兩天後,《破曉》正式開機,溫茴都沒怎麼覺得緊張了。
第一天的拍攝很順利。
溫茴德語雖然不是特彆標準,但是起碼還算流利,中途休息的時候還被劉導誇了幾句。
溫茴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今天的任務不重,八點多,劇組就全部收工了。
陸斯衍倒是說話算話。
新東方雖然沒去,不過還真請了某個高級餐廳的廚師教他做飯。
今晚就要上課,沒辦法來接她。
溫茴換完劇服從化妝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
街道喧嘩而熱鬨。
付曦去馬路對麵買甜品了,溫茴在這邊等她的空當,剛要去看一眼微博熱搜,身側就站定了個人:“溫茴?”
溫茴皺眉,轉頭看了他一眼。
就一眼,她立刻把視線收了回來。
溫茴沒想到會和高澤碰到。
雖然她知道他確實今天進組。
高澤:“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溫茴連敷衍的笑都不想扯一下:“我沒什麼想跟你談的。”
“嘖,”高澤倒是笑了一聲,“我記得你拍《海棠依舊》的時候,好像抽過煙呢。”
溫茴插在大衣口袋裡的手輕輕攥了起來。
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不是什麼好事,溫茴總是選擇性忽略。
上次記起自己碰過煙這種東西,還是因為那支煙是和陸斯衍一起抽的。
溫茴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接他的話。
“沒證據的事我不亂說。”
高澤微微湊近她,“你說當紅女明星未成年抽煙的照片,應該值幾千萬呢?”
溫茴嘴角扯了扯。
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眉眼舒展開來,但是很快,她又斂起了神色。
溫茴眼神平靜地可怕:“感謝你教了我一個道理。”
高澤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挑了挑眉詫異道:“什麼?”
“人渣長大了也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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