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頭,眼裡滿是好奇:“你怎麼到305去了,不是透氣的嗎。”
宋喻想了想,笑:“大概就是,命運讓我救人水火懲惡揚善吧。”
這件事也確實如孟光所說,在景城沒翻出一點水花。
對宋喻來說,唯一的影響就是,孟外婆心有餘悸,之後再也不逼他出門了。
宋喻查了一下景城王家,終於知道那種熟悉感怎麼來的。《溫柔控製》裡,那個高中時期瘋狂刁難謝綏的富二代,就是王家最小的兒子,王辭。全家上上下下寶貝似的寵著,在景城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有王北單這麼一個哥哥帶著,王辭很小就開始玩女人玩男人,爛到了骨子裡。
在高中的時候就滿腦子下流思想,放學後把謝綏鎖在教室,想拍他裸照威脅,運動會的時候,故意在飲料下藥,想讓謝綏當著全校的麵出醜,還有期末考的時候,把謝綏鎖在廁所,不讓他去考試得到獎學金。甚至後麵高考,王辭都想做手腳,讓他缺考,毀了謝綏的一生。
宋喻覺得自己不能去想原書的情節,真是自找罪受。
在家無所事事的第三天。
外婆怕他無聊,給他帶來了一個同齡的小孩。
那一天從機場接他的司機的兒子,瘦瘦小小,皮膚小麥色的少年,叫馬小丁。
馬小丁不知道從他爸那裡都聽說了什麼,最開始跟宋喻說話都蚊子似的,好像分貝大一點他就得住醫院,還是宋喻後麵忍無可忍,警告他後才改的。
馬小丁和謝綏居然還是初中同班同學。
宋喻有意多了解一點謝綏,跟他聊天:“就你們班上那個謝綏,初中是怎樣的?”
馬小丁瞪圓了眼,看起來憨憨的:“少爺你問這乾什麼?”
宋喻不喜歡這個稱呼:“彆叫我少爺,你要是實在發自內心敬佩我,就叫我喻哥!”
馬小丁撓撓頭:“好的少爺,啊不,好的喻哥,你問謝綏的事乾什麼?”
宋喻一噎,馬上靈光一現說:“這人不是景城中考市第一嗎,成績不錯,我想和他切磋切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馬小丁瞬間肅然起敬,雖然不知道成績怎麼切磋,但還是老老實實,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宋喻。
“謝綏這人嗎,我覺得還怪可憐的。他家裡應該特彆窮,一件衣服能穿三年,洗得發白還繼續穿那種,性格特彆孤僻,沒幾個人敢接近他,三年下來一個朋友都沒有。”
“本來一開始,也是有人接近他的。畢竟長的好看、成績又好,當個朋友也不虧。但班上有人和謝綏一個街區,經常就在我們背後說謝綏他媽媽的壞話,講謝綏媽媽是染了艾滋病跳樓死的,而艾滋可以母嬰傳播,謝綏多半也有。這下子,班裡人都怕了,反正謝綏也從來不主動和人打交道,久而久之,在班上就成了一個透明人。”
“大家做什麼都刻意忽視他,老師也是,初中三年,我都沒聽到謝綏說過什麼話。”
“他上課經常睡覺,我聽人說,他好像回去都不學習的,到餐館內打工的。班上有一群愛鬨事的,知道他工作的地點,集體去刁難他,大聲說著艾滋的事,把謝綏的工作搞沒了。謝綏也不說話,壓抑著。有一次,我從網吧回來,看到謝綏身上臉上全是血,扶著柱子再吐。”
“他”馬小丁歎了口氣:“應該是跟了群校外的混混吧,幫忙打一架也是有錢的。但這錢,是拿命來換啊。”
宋喻越聽臉色越冷,垂眼玩著手機。
馬小丁望著天,繼續說:“當然,我是覺得那些人在放屁的,艾滋病不是可以隨便拿來亂開玩笑的,他們真過分。我想過幫謝綏,但他那人太冷也太難以接近了,跟他說一句話,要半天才能得到一句回複。他大概也不想理我們吧。”
宋喻忽然想起昨晚,那個少年最後的一聲沙啞的“謝謝”。
冷笑一下,把手機切到導航頁麵,輸入謝綏說的地址。
宋喻:“不是難以接近。”而是他的出生環境太過惡劣,不曾感受到半點溫暖,對善意和溫柔,不知所措。
馬小丁:“啊?”
宋喻從床上跳下來,“我出門一趟,你就跟我外婆說,我去買書了。”
馬小丁:“???”
宋喻停了停,隨便編了個理由:“入鄉隨俗,去買點景城的教材先預習著。”
馬小丁:“”
這年頭的富二代,都那麼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