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為什麼?說起來他和宋喻小時候還一起玩過,隻是那是五歲之前的記憶,又算什麼。
抱著幾分試探幾分有趣的心思,謝綏把宋喻帶到了自己家。
陳奶奶居住的樓道非常陳舊,聲控燈也是時好時壞,宋喻跺了好幾下腳,那個濁黃的燈泡才亮起來。樓梯非常狹隘,宋喻扶著謝綏往上走。樓道間堆積了很多傳單,一股子陳舊的味道。因為空間太小,宋喻幾乎是緊挨著謝綏的。
他的衣料上有一種很淡的草木的香,清淺又好聞。謝綏低頭,看到少年的脖頸,很白,很脆弱,一時間微微晃神。
“幾樓?”
“三樓。”
對於這棟小房子,三樓就是頂樓了。
推開門,陳奶奶已經在沙發上等的睡著了,身上就披了一條毯子,桌上的飯菜一動也沒動,看樣子是在等著謝綏。
微黃的光照在這棟雖小卻溫馨的房間。
謝綏輕手輕腳把手中的蔬菜放到桌上,走到沙發前。
宋喻知道他想乾什麼,道:“我來吧,你現在腿不方便。”
他將陳奶奶抱起,陳奶奶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迷迷糊糊醒來:“阿綏回來了,怎麼出去的那麼遲。”
宋喻輕聲說:“陳奶奶,我是謝綏的朋友。”
陳奶奶半夢半醒,咕噥:“朋友,朋友好啊,阿綏一直都一個人”
宋喻想了很久,低聲說。
“他以後不會是一個人了。”
暖黃的光流過少年的眉睫,溫柔像靜止的舊時光。
謝綏在他身後,眉眼清冷矜貴。
很久,他嗤笑一聲,轉身洗手,順便將藏在袖子裡的彈珠丟進垃圾桶。
十五歲的謝綏,從小到大沒有一個朋友,哪怕表麵冷漠骨子裡卻是向往美好,也會因為一些很微不足道的事而感動。但二十五歲的謝綏,經曆了太多人的阿諛奉和承彆有目的的接近。外貌家世給他帶來了太多真真假假的討好。
冷漠滲入骨子裡,善良和溫柔再也不可能像打動十五歲的他一樣打動他。
謝綏想起了前世的一些惡心的事,唇角勾勒出一個不知道是對誰的嘲諷笑意。
多自卑才會因為一點溫暖而掏心掏肺,多懦弱才需要靠彆人的幫助走出魔怔。
宋喻出來的時候。
謝綏在廚房煮麵。
宋喻也不客氣地坐到了桌前:“這不是還有飯嗎。”
關火。
一碗熱騰騰的麵被他端了出來。
謝綏的廚藝還是很好的,麵上點著蔥花,浮一層肉沫和油看起來就很好吃。香味入鼻,一天都沒吃飯的宋喻忽然覺得餓了。
“飯冷了。”
謝綏坐到了他對麵,把麵推倒他前方,道:“你吃。”
他是想起宋喻好像一天也沒吃飯,算是份報答。
宋喻愣了:“給我的?”
天,這是什麼賢妻良母小可憐。
謝綏被他的目光看得似乎還有一點害羞:“恩。”
“謝謝啊。”
宋喻用筷子攪著麵,心裡唉聲歎氣,那麼善良可愛的人,怎麼就在書裡被這麼虐待呢。
他吃完之後,就走了,打電話給司機過來接。
坐在車上,司機很是納悶:“少爺你不是買書的嗎,怎麼買到這地方來了。”
宋喻望著窗外:“遇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臨時改變主意了。”
司機驚了:“你這才來景城幾天啊,就有很重要的朋友了?”
宋喻把自己講的看似很有道理:“叔叔你不懂,這叫一見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