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1 / 2)

睡在桌子上不舒服, 謝綏將他抱去了床上。

睡著的宋喻遠沒有白日的那份張揚, 睫毛小扇子一樣垂下, 呼吸也輕。被抱起來時,半夢半醒還有點反應,手臂掙紮了下。但太困了,隱隱約約察覺是謝綏,也就沒怎麼用力。

鼻息打在他手臂上,又熱又軟。

乖的讓人心癢癢。

謝綏俯身靠近他的耳朵,唇幾乎貼著那塊細膩的肌膚, 低聲笑問:“今晚睡我這嗎,喻喻。”

宋喻迷迷糊糊, 就感覺耳邊有人在說話, 聽不清。

他高強度學習了那麼久, 滿腦子都是考試,夢囈:“……沒進前一百……把你們都殺了……”

謝綏聽清楚後,低笑出聲。

這小孩還真是霸道。

不過對月考也真的是上心過頭了。

景城入秋後, 夜晚轉涼。

謝綏將他抱進自己的臥室。

少年腦袋陷在柔軟的枕頭裡,睡容乾淨無害, 純的要命。

謝綏彎身,低頭, 黑眸卻深不可測,**和邪念被壓抑,隻有溫柔的笑意浮在表層。

輕聲說。

“那麼信任我?”

不過——他也確實不會對宋喻做什麼。

謝綏上輩子清冷禁欲,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活在A城上流社會, 見過的糜爛浮醉數不勝數,不想玩罷了,玩起來自然瘋也狠。

隻是那些,不是他想要帶給宋喻的。

他曾經被一群男人癲狂而熱烈的追求過。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是露骨的占有欲和偏執,炙熱的**快要流出。

追求的方式霸道又神經病,

人人為他瘋狂,那種感覺惡心又無聊。

他能年紀輕輕接管謝家,成為新的掌權人,手段怎麼可能乾淨,單靠他爸那點微薄的歉疚,估計早在謝家被吃的骨頭都不剩。少年時的乾淨溫軟,粉碎在深夜裡。

所以之後,哪怕被三個男人聯手迫害、困在孤島。

對謝綏來講,也猶如一場並不好笑的鬨劇。

荒海之上。

他開槍,用鮮血結束這個笑話。

惹上三個瘋子是很不幸?

但這份不幸是相互的。

畢竟,某種意義上,他也是個瘋子。

病狀比他們隻重不輕。

外麵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模糊了月色燈光,安靜而美好,把他從一些灰暗的回憶裡喚回來。

景城夏季的夜晚還是有些涼。

微暗的燈光下,宋喻睡得很香。他五官清秀柔和,唇角抿著,很難想象,睜開眼,會是那樣明亮帥氣的少年。

猶如溫暖的金色陽光,又像盛夏薄荷味的風。

謝綏眼眸一暗,心中的陰鬱戾氣,看他一眼就散了。

給他蓋上被子,關掉台燈。

室內歸於一片黑暗。

在窗外不停的雨聲中,他微笑,俯身,輕輕吻上少年的額頭。

聲音微啞。

“晚安,我的彼得潘。”

宋喻這一覺睡得挺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具身體一到下雨就特彆神經疲憊,什麼都懨懨。

一覺睡到天亮,幸好是周六,不然就上課遲到了。

床很軟,有種特彆淡特彆淡的香,但不是他熟悉的茉莉花的味道。

孟外婆在他來校前,給他放了一些自製的安神的香袋,茉莉香,他就掛在床邊,久而久之也就習慣那股味道了。

……不是我的臥室?

宋喻起來,揉揉眼,還沒清醒。

門把手一扭,已經有人推門進來了。

謝綏一身清爽,白體恤,黑長褲,語氣非常自然,“醒了就出去吃早餐。”

宋喻愣愣看著他,淺色的瞳孔有點懵,眼尾微紅,是剛睡醒的樣子。

沒搞清楚狀況。

謝綏停了幾秒,盯著他,笑問:“你睡我的床睡上癮,不肯下來了?”

宋喻:“……”

搞清楚狀況了。

他幾乎是掀開被子跳下床的,穿上鞋,飛快跑進廁所後,腦子冷靜不下來。

結果發現謝綏已經給他準備了一套洗漱用品。

毛巾,牙刷,牙膏,杯子,都有。

心情複雜地刷完牙洗完臉,坐到桌前,看著自己眼前的白粥和油條,宋喻拿著勺子,遲疑半天,直接問:“所以我昨天寫數學題寫睡著了?是你把我送到床上去的?”

謝綏淡淡說:“沒,你睡後可乖了,自己夢遊上的床。”

宋喻:“……”

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不理會他語氣裡的諷刺。

宋喻吞一口粥,再次問:“你昨天睡在哪裡?”

“沙發。”

“……睡、睡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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