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確實感受到了不公和殘酷,她不想在參與這件事了:“老師,我現在隻是個學生,不想關注學習以外的事情,這些事可以和我父母溝通嗎?我不想再說這件事。”
劉玉濤鬆開了一口氣:“可以的,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有壓力就跟老師談,好嗎?”
他怕這件事影響林雀學習,巴不得林雀趕緊脫身。
林雀略微冷淡地說:“嗯。”
林雀給家裡打了電話。
很快,她父母就來了學校。
林雀在校門口接他們。
林父林母擔心得不行,林父看到女兒後眼底有些濕潤,心疼得不得了。
林雀一再表示沒有受傷,沒多大事兒,就回教室學習了。
林父林母去了主任辦公室,和老師還有其他學生家長做溝通。
下午放學。
林父林母直接將林雀接回了家。
林雀窩在學習桌上學習。
客廳裡林父林母在小聲交談。
林雀咬了咬筆帽,知道他們在談論學校的事,想了想,她將筆放在桌上,輕輕推開椅子,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前,將耳朵貼上去,聽他們那邊的動靜。
“你領導給你打電話了?”是林母的聲音。
林父歎了口氣:“嗯,還是那些事,跟我說什麼‘她還是個孩子,一時糊塗’之類的話,讓咱們彆告方棠棠。”
林母氣得嗓音拔高了幾度:“呸!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是孩子,我林林就不是孩子了?這要是被欺負的是他孩子,他還能說出這種話嗎?”
林父一看林母生氣,趕緊轉移話題,免得她氣壞了身體:“你那邊呢?我看今天給你打電話的人也不少。”
林母很生氣,臟話都彪了出來:“是不少,方家牛逼啊,彆說我領導了,就連我老師都給我打過電話勸我得饒人處且饒人了,我操特麼,饒特麼比!我就是跟這些人絕交,也得給我女兒討公道!”
“得罪了那麼多同事領導的,怕是以後得常被穿小鞋了。”
“穿就穿,是他們不要臉的瞎管閒事兒……”
“你小聲點兒,彆讓閨女聽見了,這兩天多看點事業單位招聘信息,大不了咱倆換單位……”
林雀沒有繼續聽。
她回到座位上,一言不發。
直到林父喊她出來吃飯。
家裡的氣氛要比往常壓抑上許多,林父林母有意沒怎麼說話,怕刺激到林雀。
安靜地吃了會兒飯,林雀忽然說:“媽媽,我不想告她們了。”
林母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為什麼?是不是老師和你說什麼了?”
“沒有啊,老師說讓我好好學習,剩下的事他和家長來辦。”林雀往嘴裡扒了點飯,表情自然輕鬆。
林母臉色緩和了一點:“那怎麼忽然不想告她們了?”
林雀說:“學校不是已經給他們記入檔案做處分了嗎,差不多了已經,要是再驚動機關單位,把事兒鬨大了傳出去影響我學習怎麼辦?”
林母和林父對視一眼,他們考慮這個問題。
也猶豫過鬨大會把林雀推進輿論中心。
但是更怕就這麼算了,會給林雀心裡留下陰影,覺得父母都不能保護她,再憋出什麼心理疾病來。
林雀自顧說著話:“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同學沒幾個,我還能沒事人一樣學習,要是大家都知道了,以後對我指指點點怎麼辦啊?”
她放下碗:“乾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我隻想安靜學習。”
林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斟酌她的反應:“你真這麼想?沒有其他原因?”
可彆是老師給她施壓,逼她不告的。
“?”林雀茫然狀:“其他什麼原因?”
林母緊繃的情緒鬆了下來,她挑了塊兒排骨放進林雀碗裡:“噢,沒事,你吃飯吧。”
林雀追問:“那這件事——”
林母不想讓她操心:“聽你的,你現在處於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家裡一切以你為先。”
林父說:“林林,你這件事處理的非常正確,沒有怕丟人而慘著掖著誰都沒告訴。有事千萬不能瞞著家長,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知道嗎?”
“嗯。”
林父不想讓家裡再被沉重的事情壓著,他笑了笑:“林林,快月考了吧?”
“嗯。”
“今晚彆學習了,吃完飯就早點休息。”
“好。”
校園淩霸的事兒算是過去了。
以方棠棠一行人的處分記入檔案而告終,沒有再往機關單位追究。
林雀一家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真鬨大,不止施暴者會被罵,就連受害者也會被波及。
少不了要出現該死的“一個巴掌拍不響”之類的話。
林家不願意林雀卷進輿論,最終不情不願選擇了息事寧人。
夜晚。
九點。
入睡前,林雀接到了鹿鳴的電話:“林林。”
“嗯。”
“家裡情況還好嗎?”
“還好,事情過去了。”林雀看著電腦上她導入的方棠棠在廁所時的對話,點了刪除。
既然決定放棄,那麼原本準備起訴方棠棠的證據也沒用了。
鹿鳴猜到了林家很可能會選擇不追究。
這個猜想被證實時,他準備了一肚子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在受害者無法維權前,一切的勸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沉默了片刻,還是林雀先開了口:“謝謝你啊鹿鳴。”
林雀回家後想了許久。
既然方家那麼有能耐,可以找到這麼多人向他爸媽施壓,自然也有本事威脅校方。
但校方卻能將他們如實做了處分,顯然是鹿鳴對方棠棠一夥人進行了威脅,使她們主動接受學校的處分……
鹿鳴對於她的感謝沒做回應,隻是說:“睡吧。”
“嗯。”
鹿鳴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