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忽悠不過去,林雀往其他方麵推托。
她說得相當內涵:“他們模樣都不太好,而且老實,不惹事兒。我還是喜歡那種清心寡欲一心隻想學習的生活,和鹿鳴當同桌以來,感覺生活節奏都被打亂了。”
宋穎仔細品了品,以為林雀對鹿鳴起了心思。
再一想,彆說林雀了,就連她這個有輕微厭男症的,要真和鹿鳴昨天同桌,整天對著男神那張帥臉,怕也是會忍不住有什麼想法。
宋穎皺了皺眉:“我覺得劉玉濤夠嗆能給你換。”
“為什麼啊?”林雀想著劉玉濤整天樂嗬嗬的,看著挺好說話的啊。
宋穎說:“座位坐滿了,把你調走,就肯定會有人調過去,但除了你,誰還能跟鹿鳴做同桌?劉玉濤當時讓咱們自己選座位,還不是因為他管不了鹿鳴,沒敢擅自給他安排同桌麼。”
“他剛開始也不想我和他做同桌啊,我是硬坐過去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硬著頭皮往他身邊坐的。”頓了頓,宋穎又補了句:“而且說真的,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他那麼拽的一個人,居然沒當場掀桌子把你趕走……”
林雀無言以對。
彆說宋穎,就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鹿鳴怎麼會任由她坐下去的……
宋穎勸她:“你不就怕他影響你學習嗎?可我覺得你和他同桌挺好的,人家沒影響你學習,反而還幫助你提升了成績。”
林雀當然知道鹿鳴在學習上對她的幫助,隻是她挺怕跟他發生什麼,到時候爸媽得多傷心。
她皺眉:“我再想想。”
早讀課。
林雀看了眼左側空蕩蕩的位置,鹿鳴沒來上課。
她有些疑惑。
鹿鳴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缺席過早讀課了。
孫澤從後門跑進來,站在林雀身旁,拿紙團往蘇棟腦袋上丟:“彆睡了,出來。”
蘇棟睡眼惺忪看他:“有事兒?”
“阿鳴心情不好,去陪陪他。”孫澤回蘇棟,眼神卻一直往林雀身上瞄。
林雀沒看見他的表情,隻是聽聞他說的話後,微微愣了愣,直覺鹿鳴的事兒跟她有關係。
蘇棟試圖再睡會兒,繼續往桌子上趴:“他不是每天心情都不好的嗎……”
孫澤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拽起來:“讓你出來就出來,哪兒那麼多廢話。”
“輕點兒,輕點兒……”蘇棟忙不迭站起來,跟著他出去了。
孫澤走之前,垂眸撇了林雀一眼。
林雀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快下課時,蘇棟一行人才回來,每個人身上煙味繚繞。
往座位上一坐,前後夾擊在林雀附近,濃鬱的煙火味熏得她乾咳了兩聲。
蘇棟飛快地往她桌上扔了個紙條。
林雀展開,裡麵隻有三個字:【天台見。】
這字體她很熟悉,是鹿鳴的。
字深陷紙張上,用筆很重,他似乎有很大情緒。
林雀將紙條收在課本內夾好,下課鈴一響,她就從座位上站起。
沈晗揚輕聲說了句:“林林,好好說,難得阿鳴用了心,你悠著點作踐。”
林雀淡淡地和他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出了教室。
學校的天台是嚴令禁止上去的。
雖說有防護措施,但還是有一定風險出事,所以平常是一直鎖著門的。
鹿鳴幾個不知從哪兒搞到了鑰匙,時不時上去透透氣抽抽煙。
天台儼然成了他們的休息地。
林雀爬著樓梯,樓梯常年不見光線,陰森森地,整個樓道隻有她一人的腳步聲,甚至還帶了回音,略封閉的環境有些駭人。
因為鮮少有人來,所以平時沒什麼人打掃,積了滿地灰塵。
人走過,有粉狀顆粒浮起,嗆得人難受。
她捂住口鼻,加快腳步爬了上去。
推開天台的大門瞬間,才有亮堂的光線招進來。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正對麵站著的鹿鳴。
他背靠著防護台,麵對著大門,站姿隨意散漫,他手裡還掐著煙,有白色的煙霧淡淡地遊走在他臉上,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卻明明白白捕捉到了隱匿在煙圈下的陰鬱神色。
她很久沒見過他這麼嚴肅,頓了頓腳步,兩秒後,重新抬起腳,邁上了天台。
走近他時,他的手裡還有大半截香煙。
見她來,他鬆鬆垮垮瞄了她一眼,抬手,隨意地將才點燃不久的煙丟進一旁的礦泉水裡。
林雀隨意看過去,發現裡麵還有大半瓶水,裡麵已經堆積了許多煙頭。
鹿鳴微眯著眼睛垂眸睨林雀,麵色平淡如常,眼神卻深了又深。
但林雀卻極度不自在,她從他的眼中,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征服欲。
她手擺弄著衣角,借此來緩解下壓力。
鹿鳴不說話,她也沒冒然開口。
沉默著大眼對小眼了會兒,她率先扛不住,柔聲道:“鹿鳴,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她隱約猜到鹿鳴周身隱隱約約怒氣來源是為何,多少有些心虛,她擺了張笑臉,討好地對著他笑。
鹿鳴瞧她,在她忐忑的眼神裡緩緩開了口,不同於她的局促,他不管表情還是聲音淡淡地:“林林,你想換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