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婭臉上笑意不減,含笑打量了他一遍,“好,好,來了就好。都趕緊喝點熱茶暖和暖和,你爸還在書房沒下來呢。”
因為也不是第一次見麵,這次吃飯而已倒是沒有什麼講究的,林靜婭招呼完就又回廚房看著熬了一下午的湯了。
客廳的電視還在放著晚間新聞,黎晰走過去直接把電視關了,對著還在一旁站著的人道,“坐啊。”
兩人一坐下傭人就端來了熱茶,客廳裡空曠寬敞,兩人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零交流,這樣就顯得周圍尤其的寂靜。
林靜婭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也發現了不對勁,兩人一個低頭在翻雜誌看,另一個則坐在旁邊默默地吃水果,氣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僵冷。
一直到吃完飯,她才拉著黎晰問道,“你們鬨矛盾了?”
黎晰聞言抬了抬眼皮,“沒有啊,您在想什麼呢?”
“沒有就好,我隻是問一下……”林靜婭歎了口氣,欲言又止了半晌,才斟酌著重新開口道,“你也二十七了,媽媽尊重你的想法。那孩子看著也不錯,隻要你們過得好……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她這把年紀了,也看過許多人,她瞧著自己兒子那對象眉眼端莊,氣質出眾。雖說家境不好,但卻不比清貴人家養出來的差,更何況自己該勸也勸了,該罵也罵了,又覺得那人既然是醫生,那應該是個知冷知熱的,也許比那些嬌滴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更會照顧人,是個能好好過日子的。
吃完飯回去的時候,她還讓黎晰帶了一大堆的水果,說是冬天天氣乾,倆大男人恐怕也不知道自己買這些東西。
黎晰心說自從上次那人流鼻血,自己每天都會買新鮮的水果,哪裡還需要大老遠帶回去,可這些話他到底沒說出口,任由他媽把那些水果統統都放到了後車箱。
到家的時候,黎晰用了兩趟才把整整四大箱的水果從後備箱裡搬上樓。
他搬上來也沒整理就直接堆在了地板上,先去衛生間洗了個手,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梁歲辭洗了顆蘋果坐在那吃。
剛才自己搬的時候一下都不幫忙,現在倒挺積極。
但其實他又吃得很慢,眼睫半垂著,側臉沉靜,仿佛坐在那裡就讓人忍不住也跟著安靜下來。
黎晰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呆站著看了將近有半分鐘,等到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時,突然一愣,隨後內心裡陡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惱怒和狼狽,從脊髓一直到了腦漿。他身體僵了僵,然後轉過身大步走上樓進了臥室,將門砰地關上了。
他這關門的動靜實在太大,楚宴咬蘋果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房間。
等到將手裡的蘋果慢慢地吃完,楚宴去衛生間洗了手,他走到臥室前看著緊閉的房門,擰了擰門把手,卻發現門根本打不開。
是從裡麵反鎖了。
他又抬手看了眼時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去了隔壁的客房。
第二天淩晨,楚宴是從一種仿佛溺水般的心悸中醒過來的,剛醒過來的一瞬間他的意識甚至是非常渙散的,他將床頭燈擰開,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半。
不光上火,還腎虛。
楚宴摸了摸頭上的冷汗,腦子有些緩慢地想到,那什麼東西補腎呢……
等到天色大亮,刺眼的陽光灑在眼皮上,他才想起來昨天睡覺之前沒有把窗簾拉上。
忍過剛醒來的那陣眩暈,楚宴坐起來,鼻腔一熱,雪白的被子上就多了兩滴鮮紅的血跡。
“……”
他淡定地捂著鼻子去衛生間衝洗乾淨,回來的時候看著弄臟的床單,心想著這應該不是上火了。
等到他將床罩拆下扔進洗衣機,又匆匆地洗漱完,下樓的時候黎晰已經在吃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