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炮灰渣攻番外:
M市市中心第一醫院,正值中午換班休息的時候就病房裡一片寂靜,隻有走廊上偶爾穿來的腳步聲。年輕護士拿出筆在已經滴完的藥瓶簽子上畫了記號,然後仰著頭小心地替他調整著輸液管的滴度。
病床上的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不像話,雖然整個人已經被病痛折磨得十分憔悴了,但眉眼仍舊清雋秀雅,這些日子消瘦下來,原本就立體的五官看起來反而更加的深刻鮮明。這樣靜靜地躺著,連氣息都很微弱。
小護士忍不住歎了口氣,從心底裡替他惋惜。
“走了,去吃飯了。”有小護士站在門口,敲了敲病房的門催促道。
“噢,馬上就好了。”
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響起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緊接著的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我怎麼沒看到他家人啊,也沒人在身邊照顧嗎?”
“有啊,他有個姐姐的。等會兒應該會來送飯……我就說吧,像我們這樣的窮人都生不起重病,實在是治不起……”
另一個小護士眉頭皺起來,停下來道:“你這話,可……這還不得怪他們自己嗎,商業險怎麼不早點買啊,不然能報好大一筆錢呢。”
“不是不是,我不是說治療的費用,是骨髓配型,我聽李醫生說M國國家骨髓庫裡有一個華裔,他的初配和高配都配上九個點了,可人家臨到頭又不願意捐了,說是手上有個項目不想為了這個飛來飛去耽誤時間,好像是個小老板吧據說還挺有錢的……”
“那就沒辦法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人家誌願的,不過他也真夠缺德的,真不想捐就彆去配啊,臨到頭反悔真是白給人希望。”
“就是就是,誒……電梯來了。”
空曠的走廊重新恢複寂靜,偶爾有家屬拿著處方和裝著藥品的塑料袋走過,都是一言不發,安安靜靜的。
病房裡,楚宴慢慢睜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房間裡對他來說有些過於刺眼的光線。
1551係統在陽台上攤著肚皮曬了一會兒太陽,看他醒了才出聲道:[宿主大人,任務基本已經完成了,您其實可以選擇提前結束這個世界的。]
楚宴躺在床上想了想,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的。]
沒過一會兒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梁方圓提著保溫盒進來,房間裡安靜得可怕,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弟弟時,鼻子一酸,眼眶幾乎瞬間就紅了。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走過去將保溫盒揭開,又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還是有點兒燙手,然後小聲地問道:“今天頭還暈不暈?”
楚宴搖了搖頭,看著她道:“早就不暈了。”
梁方圓看著,喉嚨像被什麼苦澀的東西給堵住了,扶著他艱難而緩慢地慢慢坐起身,然後看他自己把粥一口一口給喝完了。
“小辭,我跟你說啊,彆難過也彆著急。”她將楚宴吃過的碗筷收拾了,安慰道:“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呢,你就好好聽醫生的話乖乖治療,知道嗎?”
楚宴看著她微微笑了笑:“嗯,我知道。”
他的臉上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可一雙眼睛仍舊明亮溫暖。
梁方圓看他精神似乎好了一點兒,心中輕鬆了一點兒,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笑。
下午梁方圓還有事兒要做,陪著他坐了一會兒就要離開了,她在家政公司找了份工作,是給人當做飯打掃衛生的相當於鐘點工那種,收入其實很可觀,隻不過對於高昂的醫療費用來說仍然是杯水車薪。
不過自己就這麼一個弟弟,無論如何也是一定要把他的病治好的,更何況這兩年他這個弟弟沒少給自己打過錢幫襯過自己……在這件事上,即使平常自私貪小利的丈夫也難得沒有反對,都說什麼都沒人重要,隻要人還在錢就能掙回來……
……
李醫生把電話掛了,將眼睛摘下捏了捏鼻梁。他這幾天已經不知道給那位配型成功的華裔打了多少電話,可對方不是不接就是敷衍了事,剛開始的態度還是客客氣氣的,後來態度就越來越差了。
尤其這一次,他居然直接撂下話:要捐可以,他手上這筆生意值五百多萬,出得了五百萬就捐,要不然以後就彆再打電話煩他了。
李醫生歎了口氣,五百萬……他知道自己手上這個病人的背景,根本不可能拿的出這麼多錢。
不過他還是將這個消息傳達給了楚宴,畢竟在現在的醫療條件下,白血病雖說算不上絕症,但像現在這樣發展到急變期,臟器的感染隨時都有可能會奪走患者的生命,所以任何一個可能的生機都不應該被放過。
楚宴聽醫生說完,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點了點頭:“謝謝您,我明白了。”
“這不過隻是一個建議,你也不必感到有很大的壓力,這種事情說不準,也許明天就能出現新的骨髓配型呢。”
楚宴沒說話,隻是把目光靜靜地移向了窗外。
——
F國P城近郊的彆墅,在夜色的陰影下萬籟俱寂中,隻能聽到花園中央噴泉的淙淙流水聲,微風拂過草地和草坪前茂密的闊葉梧桐,刷然作響。
黎晰用平板看了會兒工作郵件,用電子筆簽好名,安保係統識彆筆跡後,直接發給了助理。